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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风津道?那个只连载到第十三章,其他还没【西之亚斯蓝?雷恩海域】
汹涌的风暴没有停息。周围都是咆哮翻滚的气流,里面夹杂着湿漉漉的水汽,和饱满的黄金魂雾,所有的气流都旋转滚动着,往远处一个中心点会聚而去,仿佛天地间被凿出了一个漏风的孔,巨大的旋涡拉扯得天地万物都随之摇晃起来。
“还没有停止啊……”特蕾娅站在悬崖边,风把她柔媚的长发吹得飞扬起来,有几缕发丝粘在她润泽的嘴唇边上,看起来更加地美艳动人,“真不知道得多久,才是个尽头啊。”
“你是指什么?”幽冥站在她的身后,风把他的长袍吹开,胸膛古铜色的肌肤在午后灿烂的阳光下,看起来像一面坚硬的盾牌。
“我是指,吉尔伽美什魂力上限的尽头。”特蕾娅的双眼闪动着清澈的光芒,显然,她还没有发动她大范围魂力探知的天赋,“你没发现,周围所有的气流都围绕远处一个中心,旋涡式地会聚么。如果此刻你身边有‘希斯雅’果实的话,你滴在眼睛里,就可以看见,整个天地间,此刻已经是一个巨大的倒立漏斗状的金黄色龙卷风形象。风眼的中心,我相信就是此刻的吉尔伽美什所在的位置。”
“既然知道他的位置,我们直接去找他?”幽冥眯起眼睛,感应着空气里黄金魂雾的流动。
“直接找他?你打得过他么?你觉得吉尔伽美什会像一只小绵羊一样,乖乖地待在原地,等着你把他捆绑好,带回格兰尔特么?”特蕾娅说,“我可暂时还不想死呢。”
幽冥没有说话。
特蕾娅看着幽冥英俊的面容,表情柔和下来,她走过去,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暴露在风中的胸膛,柔声说道:“我们只是奉命前来侦查情况,不需要以身涉险,这个距离,对我来说,够了,弄清楚他的状况后,我们就回去复命。”
“那你小心一点儿,我总觉得,吉尔伽美什没那么简单,会等着我们去摸清楚他的状况。而且你不是说过么,可能他在探知魂力方面,不一定比你弱。”
“这个你就放心吧,好歹啊,这个是我用了好多年的天赋呢,这一点上,我还是有自信的。”特蕾娅笑了,嘴唇仿佛娇嫩的花瓣,“更何况,就算被她发现,又能怎么样呢?这么远的距离,也没办法攻击我们啊,隔着这个距离,想要调动水元素,可能性等于零。”
“嗯。”幽冥目光低沉,他往前走了一步,从树木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和特蕾娅并肩站在悬崖边,他们脚下是几丈深的海礁,被风暴掀起的海浪,朝崖壁上扑来,撞碎成腾腾的水雾。阳光从云层里穿透下来,在他们面前照出一架庞大的彩虹。
特蕾娅轻轻地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她的瞳孔已经是一片白色的混沌。幽冥侧过头,他杀戾的五官里,有一种难以察觉的怜惜,这丝温柔躲藏在他浑身巨大的杀气里,仿佛一尾躲在茂密水草深处的青鱼。
此刻,阳光明媚的天地,在特蕾娅的眼里,已经变成了漆黑一片的宇宙,庞然的黑色空间里,只有无数魂力编织成的金黄色丝线,千丝万缕的金黄色朝着黑色空间的深处快速地游荡过去,特蕾娅的灵魂也仿佛变成了宇宙空间里悬浮的万千尘埃,跟随着它们,一起朝那个巨大的旋涡游去。
黑暗空间里的力量越来越大,仿佛置身在海啸当中,无数的巨浪拍打而来,仿佛要把身体碾碎,哦不,没有身体,此刻只有灵魂存在,而特蕾娅的灵魂,此刻仿佛被无数的利刃撕割着,但是她的意识和感知,依然朝前探寻着……就快要接近秘密了……
突然,周围所有的黄金丝线全部消失了,巨大而寂静的黑暗里,只有一只血红色的瞳孔,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特蕾娅!特蕾娅!”幽冥用力摇晃着目光浑浊的特蕾娅,但是她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失去魂魄的傀儡,她的嘴角渗出鲜血,染红了她苍白的嘴唇。
幽冥刚刚抱起特蕾娅,一股阴冷锐利的感觉就刺进了他的胸膛,一种濒临死亡的危险预感,瞬间从他头顶笼罩下来。仿佛一只猎豹般矫健地迅速转身,双手抱着特蕾娅的他无法抽手,只能双眼瞳孔一紧,轰然一声巨响,悬崖上陡然升起一面巨大的冰墙,厚厚的冰块刚刚升上来阻挡幽冥的视线,就听见无数划破耳膜的尖锐声音,空气里突然拥挤过来无数透明而锋利的气流,宛如看不见的刀刃般,瞬间将冰墙切割撞击成了碎片。幽冥身影闪动,朝身后茂密的树林里倒跃而去,周围巨大的参天树木在看不见的切割下,一棵接一棵地轰然倒下。
幽冥不敢停下来,那种仿佛被死神抚摸着喉咙的恐怖之感依然如影随形,他不顾一切地朝树林深处飞奔,突然,他怀里的特蕾娅呻吟了一声,恢复了神志,她挣扎着,跌到地上,在身后追来的气流快要逼近他们的千钧一发之际,女神的裙摆仿佛一朵巨大的雪白花朵,绽放在了幽暗的树林里,密密麻麻的锐利气流,仿佛消失在了白色的世界里,周围瞬间寂静一片。
【西之亚斯蓝?格兰尔特?心脏】
房间里泛着柔和的白光,仿佛是阳光经过一层层的白云过滤之后,呈现出来的那种春末夏初的柔和感,但是,麒零知道,这里是“暗无天日”的地底。这些美好的光芒,来自曾经不属于自己的魂术世界的中心——格兰尔特的地底。
不久之前,当自己还在为终于进入了这个神秘莫测、瑰丽壮阔的世界而欢呼雀跃的时候,他对格兰尔特地底的心脏充满了各种遐想。在银尘的描述里,这里是尊贵的、神圣的、被信仰和荣誉装点成的世界中心。
然而,此刻,他渐渐意识到,无论外表装饰得多么美轮美奂,这里永远都是黑暗的地底,看不见真正的阳光,感受不到曾经在福泽小镇上,一闭眼就能体验到的,跳动在眼皮上的滚烫的鲜红。
他深呼吸了一下,胸口那股一直挥之不去的压抑感似乎已经淡了很多了。银尘死后……是的,他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最开始,他每一天只要一想起银尘,胸中翻涌的情绪就能让他崩溃,然而,时间总能治愈一切,它让人的记忆淡薄,让人的情感稀释,让很多悲喜都变成眼前这种没有热度的阳光,虽然照进心里,却发出冷冷的光亮。
房间的另外一边,天束幽花此刻正坐在圆桌边发呆。
这几天,她和麒零依然被软禁在这里。虽然麒零成为了七度王爵之后,白银使者们的态度明显地谦卑了起来,但是他们依然被限制在这条走廊里,不允许离开。天束幽花的房间在麒零隔壁,她每天只能过来,找麒零聊天。
虽然她从小到大都是被无数的仆人伺候围绕长大的,根本不懂得体会别人的想法,也不屑于了解别人的想法。但是,即使是这样,她也能感觉到麒零的不同。只是短短几天的时间,眼前这个少年,已经退去了满身的稚气。他本来漆黑笔挺的、永远不识愁滋味的眉宇之间,也开始缠绕起几缕仿佛树荫投下的阴影,让他温润的眸子看起来多了一种让人想要靠近的呼唤。
门外传来敲门的动静,然后是白银使者恭顺的请示。麒零应了一声,两个白银使者推门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手上捧着一副崭新的青灰色铠甲。
“七度王爵,这是您新的战甲,我们放在这里了。还有什么需要的,您可以随时吩咐我们。”
麒零接过沉甸甸的铠甲,低声问:“我们到底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明天上午你们就可以出去了。白银祭祀在等待二度王爵和四度王爵归来,到时候,会通知大家集合的。”
“幽冥和特蕾娅干吗去了?”天束幽花冷冰冰地问。
“属下的权限级别不够,不清楚。”白银使者低着头,恭敬地回答。
天束幽花咬着牙,脸上是恨恨的表情。之前她和麒零两个还是使徒的时候,他们敢把脚踩在麒零的脸上,而现在,却低头叩首仿佛一条狗。再加上这几天一直关在这条走廊的两个房间区域里,天束幽花心里已经充满了怒气。她刚想开口捉弄他们两个时,麒零说话了:“那你们先出去吧。”
两个使者轻轻地关上门。
麒零看着拿在手上的铠甲,抬起头看看天束幽花,扬了扬眉毛。
天束幽花自然懂得他的意思,但是她却准备装傻,冲麒零一抬下巴:“干吗?”
“我要脱衣服。”麒零扯起嘴角,略带顽劣地笑了,“你要看的话,要付钱的。”
“谁要看啊。我背过去就行了。我累了,懒得动。要么你去隔壁换。”天束幽花的脸微微地红起来。
“小姐,这可是我的房间。”麒零笑着,一边说,一边冲着天束幽花,解开自己领口的铜扣,长袍敞开来,露出他结实的胸膛。
“哼。”天束幽花转过身去。她闭上眼睛,但眼前依然是麒零那张英俊逼人的面孔,漆黑的眉眼像被墨画过一遍似的,让人一看就陷进去。他的笑容依然充满了少年的顽劣,但眉宇间那股淡淡的树影,却又让他看起来有了更深沉的吸引力。她忍不住悄悄地睁开眼睛,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麒零半裸的身体,从窗户外面照射进来的柔和光线流淌在他紧实的肌肉上,他胸膛和小腹的肌肉,被柔光涂抹出诱人的阴影,皮肤上的绒毛在光线下泛出钻石粉末般的光芒来。少年健康的肌肤上,扩散出福泽镇上香料般若隐若现的香味。直到他一把脱下裤子的时候,天束幽花赶紧闭上眼睛转过头,不敢看了。
“喂,喂!”麒零站在紧闭双眼、满脸潮红的天束幽花面前叫她,“睡着了啊你?”
站在她面前的麒零,穿上了崭新的铠甲。青灰色的金属,仿佛是冬季里冻僵了的天空的颜色,他的身材在锋利的铠甲包裹下,显得更加挺拔了,少了少年的纤细,更多了一些男人的气魄。几天前,他还是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少年,一个懵懂的使徒,而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完全就是一个年轻的神只。他左手握在右手手腕,活动着手指上的锐利拳套,目光落在手腕上,眼帘低垂着,睫毛下是一汪融冰后的潋滟池水。
不知道为什么,天束幽花联想到了银尘。可能是这套铠甲的关系,配饰和装饰,都和银尘的那套战袍非常像,而且说起来,麒零的五官和银尘,也有那么些近似。天束幽花心里突然晕染出一缕苦涩的滋味来。
也许是麒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墙上的铜镜里,他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乐。他瞳孔里的光芒,仿佛消失在镜面背后的遥远空间里,他的面容,像一座静止的远山。
【西之亚斯蓝?雷恩海域】
周围的风渐渐停止了。
特蕾娅白色的纱裙也慢慢地垂坠下来,跌落在她和幽冥的身边,堆积起来仿佛是昨夜留下的柔软积雪,两人在一大堆白色柔软的纱蔓中间,看起来有一种渺小而脆弱的感觉。
幽冥坐在地上,头微微低垂着,他的呼吸急促而不规律,特蕾娅转过眼,看见他胸膛上被无形的刀锋切割出的一条条血口,此刻正在缓慢地愈合,但愈合的速度非常慢——周围方圆几公里内的黄金魂雾,已经几日几夜不停歇地卷进了哪个森然的旋涡。空气里残留着稀薄的黄金魂雾,幽冥勉强地维持着愈合的速度。
特蕾娅伸出手,安在幽冥的爵印上,掌心里源源不断的魂力输送进他的体内,胸膛上的伤口开始加速愈合起来。
幽冥清了清喉咙,胸膛里那股浑浊的气血依然没有通顺,“你不是说,那么远的距离,吉尔伽美什没有办法攻击我们么?”幽冥指了指自己血肉模糊的胸膛,似笑非笑地说着,他邪气的眉眼里沉淀着一种恐惧和疲惫。
特蕾娅叹了口气,低垂着眼帘,说:“我本来想,如此远的距离,要操作水元素,比如调动我们周围的海水,或者将冰刃从远方激射过来,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那对魂力操作的要求几乎接近苛刻的完美才可以做到。但是我忽略了他的天赋……”
“四象极限?”
“是,”特蕾娅擦了擦嘴角凝固的血迹,“水、风、火、地,四种元素里面,本来就以风元素最善于远程攻击,天地中间,最充盈的元素就是空气,风元素在流动性、速度性、隐蔽性上,在四种元素里具有压倒性的优势。而且风和火一样,都是属于无重量元素,和水、地比起来,天生就比较适合远程操作,就像你用魂力控制一千米以外的一斤重的物体和一千斤重的区别一样。”
“那所有的风爵……”
“别说风爵了,”特蕾娅闭起双眼,围绕他们的白色纱裙“砰”的一声化成巨大的白色雾气,旋转着,回到她的身体里。她又恢复了黑色紧身长袍的样子,“就算是风使徒,我和你,勉强能应付,下位的水爵,遇见了就干脆绕道走把。对使用水元素的魂术师来说,所有风元素的使用者,都是我们的天地,他们是水源的天生扑食者。”
“那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要是吉尔伽美什追过来……”幽冥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肩膀,他的骨骼在饱满的肌肉下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我不担心这个。吉尔伽美什目前还在持续性地吸纳黄金魂雾,他被囚禁了那么多年,在鬼面女之发的缠绕下,他的魂力几乎是真空状态。在没有恢复完全之前,他是不会轻易来追击我们的,而且他也不清楚我们这边到底过来了多少人,毕竟这么远的距离,不是那么好探知的。他不会冒这个险。”特蕾娅也站了起来,四周的树木此刻已经残缺不全,大部分已经在刚刚气流乱刃的切割下四处横倒,刚刚在女神的裙摆范围内的树木依然挺立着,巨大的阳光光柱穿过破损的树荫照射而下,将之前阴暗的树林照得异常敞亮。
幽冥沉默着,他在等待着特蕾娅继续下面的话。
但特蕾娅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她闭着眼睛,似乎还在回忆刚刚脑海里的景象,那个血红色的瞳孔,在宇宙般庞大的黑暗里,没有魂力的存在,没有金黄色的存在,没有任何漂浮尘埃存在,只有一个静止的、凝固的猩红色瞳孔,和自己对视。
“我刚刚看到……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看到一颗血红色的瞳孔,不是一双眼睛,而是单独的一颗瞳孔,血淋淋的红色,像是刚刚从身体里挖出来似的,非常恐怖,它仿佛静止悬浮在无边无际的黑暗空间里一样,安静地凝望着我……然后,我用来探知魂力时所释放出去的我自己的灵魂,瞬间就被撕碎了,然后,我就没有了意识……”特蕾娅睁开眼睛,望着幽冥,“当时的我是什么反应?有没有说话?或者做出什么动作?”
“没有,”特蕾娅的话在幽冥心里搅动起一阵寒意,“我当时试图叫醒你,但是你看上去仿佛……仿佛没有魂魄,只剩下一具躯体……然后,密集的风刃攻击就从海面上袭击过来了。”
“看来,吉尔伽美什的秘密,远远不止我们目前所了解的这些。”特蕾娅望着沿路东倒西歪的被斩断的树木,表情凝重。
“那颗猩红色的瞳孔,到底是什么东西?”幽冥忍不住问。
特蕾娅想了很久,叹了口气,她的脸上写满了挫败感,她只说了四个字:“我不知道。”
“那……”幽冥抬起眼睛,“刚刚你感应到,除了吉尔伽美什之外,还有别人的魂力么?”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确认银尘到底死了没。”特蕾娅轻轻笑着,说,“我可以百分百地确认,远处旋涡的中心,只有吉尔伽美什一个人的魂力,任何其他魂术师的魂力都没有。所以,银尘,肯定死了。”
幽冥的目光里,闪动着一种无可名状的灰色,但很快就消失了。
“走吧,先回去复命。”特蕾娅转身,朝远处走去。来时船依然停靠在山崖下的礁石边上,从山顶看下去,在巨大的风浪里起伏的小小船只,看起来像一片随时都会破碎的枯叶。
【西之亚斯蓝?格兰尔特?心脏】
幽暗的光线里,能隐约看到周围粗糙的石壁。巨大的洞穴空间里,只有远处石壁上有两盏幽暗的灯火闪动着,奄奄一息的光线只能给如此庞大的黑暗涂抹上一层淡淡的亮光。黑暗里一切都只能看出一个模糊的轮廓来。
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
这个四四方方的洞穴版的地底石室里,散发着潮湿而腐败的气味。
鬼山莲泉半眯着眼睛,在这种暗无天日的环境里,已经无法准确地说出到底在这个洞穴里已经囚禁了多久。手腕脚腕上的锁链坚不可摧,而且自己的魂路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完全无法运行,稍微催动一下体内的魂力,全身就发出仿佛千刀万剐般尖锐的疼痛来。锋利的痛感沿着每一根神经末梢和魂路轨迹,在体内疯狂地攒动,像无数又小又细的冰冷刀刃在体内酣畅淋漓地解剖着。
她已经很多天没有进食了,为了维持她的生命,会有人每天按时送清水进来。只有水而已,除了水之外,没有任何的食物。她脑海里最后的记忆,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摘下黑色兜帽的银尘。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银尘明明已经前往了囚禁吉尔伽美什的地底洞穴,为何还会出现在尤图尔遗迹里,而且,他将自己带到这个地方囚禁起来做什么。
每天给自己送水的,又是什么人?
黑暗里突然传来一阵锁链撞击的声响。随后,两个穿着白色长袍戴兜帽的人走了进来,他们两个一左一右,驾着一个看起来已经失去意识昏迷过去的年轻女人。他们将那个女人用锁链捆绑在鬼山莲泉对面的那个空水槽中间竖立的那根石柱上,然后就离开了。
昏暗的光线里,鬼山莲泉无法看清对面那个女人的面容,只是从她的装束上看来,感觉非常眼熟。她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并且浑身都是褐色的血迹,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依然可以闻到一股已经隐隐发臭的血腥味。可以肯定,她的身上一定有很多已经开始溃烂的伤口。
莲泉闭上眼睛,从对方体内传来的魂力看来,她没有生命危险,身体虽然受了很多创伤,但是都不致命,并且她的身体正在快速地恢复着,而更奇怪的,是她体内的魂路仿佛是活物一样,正在生长、改变、重建……她体内的灵魂回路如同植物的根系,在缓慢地生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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⑶ 爵迹风津道第九回《被囚禁的阿克琉克》求全文
【西之亚斯蓝·约瑟芬城·城北山谷】
光线越来越暗,大风呼啸着,听起来像鬼的哭声。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沙砾气息,这里是约瑟芬塔城的北面山谷,和约瑟芬塔城其他地方不太一样,这里的树木很少,大块大块的岩石山体,都裸露在空气里,看起来荒芜而又冰冷。也许是因为周围的巨大山脉阻挡了水汽的吹送,所以这里常年都很干旱,对亚斯蓝这个以水为生的国度来说,非常罕见。而且这个山谷的地表结构也很复杂,大部分的土壤都是贫瘠的沙砾和岩石碎块组成,酸性土壤占据大多数,所以导致这里的植被异常稀疏,只有一些耐寒耐酸的尖刺荆棘植物,零星地生长着。
天束幽花追踪着空气里渐渐模糊的赤红色光线,一路到达此地。
她往眼睛里又滴了几滴希斯雅果实的浆液,空气里那诡谲的赤红色丝线再一次清晰了起来。她知道,这根散发着腥红光芒的亮线,正指引着她通往一个被隐藏的秘密。
两个小时之前,她在阿克琉克出门的时候,伸手往他的衣领抓了一下,虽然身手敏捷的阿克琉克如同一阵风一样地飘走了,但天束幽花这个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的想要拉住他的动作实际上已经达到了她想要的目的——她已经将手心里的那只【追足】成功地放进了阿克琉克的衣领里。
这种【追足】是一种生长在【深渊回廊】外围的一种蜘蛛,是一种低等级魂兽,外形看起来,就是普通的蜘蛛,指甲盖二分之一的大小,它通体光滑,呈暗褐色,唯独在蛛尾部分,有一抹仿佛血液般的亮红色。这种蜘蛛虽然魂力弱小,没有任何威胁,但是,它有一种非常难得的特性——它在非主动移动的过程中,比如被风吹走,或者跌落悬崖,或者被人擒获时等被动移动的状态下,它的尾部会散发出一种透明的气体,而且这种气体会以魂力的形式凝固在空气里,并且不受空气流动的物理法则影响,连大风都无法吹散,虽然肉眼无法辨识,但是在希斯雅果实汁液的帮助下,可以看到这股透明的气体会在空气里呈现出非常明显的亮红色。因为它的这种特性,所以【追足】也成为了人们彼此追踪时最好用的道具。
不得不承认,风源的人在速度上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想要追击风源的人本来难度就极大,更何况是以天束幽花的速度追击神秘莫测的阿克琉克。天束幽花一路竭尽全力地追赶,但连阿克琉克的影子都看不到。
不过还好,空气里猩红色的蛛丝清晰可辨。
天束幽花已经追踪快两个小时了,一开始,她只是想要跟着阿克琉克去看一下他鬼鬼祟祟地赶去和那个传说中的风后见面究竟是想干什,结果,空气中里的猩红色的蛛丝明显不是往城内驿站去的,相反,蛛丝沿着北面一直前行,出了北门。
愈往北边去,沿路的树木愈发稀少,岩石险峻,尘沙遍地。蛛丝飘进一个峡谷,消失在转角。
天束幽花在峡谷入口犹豫了一小会,然后咬咬牙,跟了进去。
空气里红色的蛛丝在路过一个石洞门口的时候,拐了进去,然后,又钻了出来,洞口处红线明显变成了两跟。很显然,阿克琉克钻进了这个洞穴之后,又出来了,出来的那根蛛丝继续往峡谷深处延伸出一段后,就僵硬地断在了空气里。有可能是阿克琉克发现了身上“追足”的存在,也有可能是“追足”地跟随距离到了上限,它尾部地红色气体耗尽了。
无论如何,这个洞穴里,一定有秘密。不然阿克琉克不会千里迢迢赶来这里。那根发亮的红色蛛丝,仿佛一个危险去又散发着致命吸引力的陷阱。天束幽花站立在洞穴门口,眼前的蛛丝随着她眼睛里“希斯雅果实”汁液的效力减弱而渐渐变得模糊暗淡。
无论如何,答案就在眼前。
天束幽花瞳孔微微一紧,周身腾起一股金黄色的魂力。巨大的冰弓已经在空气里显影,她左手持弓,右手四下探寻着空气里的水分,但令她失望的是,周围太过干燥了,能使用的水元素实在有限,她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要是鬼山莲泉在就好了,【雪妖的闪光】真是一种好用的天赋啊。”天束幽花心里暗暗地恨了一下,她无法压抑自己内心对鬼山莲泉的忌妒,从最开始,她也就只是跟自己一样的普通使徒而已,然而短短数月,她就已经蜕变成为身兼三种天赋的永生王爵一一就连自己最引以为豪的“永生”天赋,她都比自己强。不过上天也给她开了一个不小的玩笑,“永生契约”对她来说,就是最残忍的嘲笑了吧,如果自己死了,那她也得一起陪葬。想到这里,天束幽花嘴角冷笑了一下,挺身走进了洞穴。
洞穴不大,一眼就能望到尽头,洞穴的地上放着一盏燃烧的油灯,显然,是刚刚来过的阿克琉克点亮后留下的。朦胧的光线里,天束幽花看见洞穴的尽头是一方不大不小的浅池。池里的水并不清澈,并且隐隐散发着一股腐烂的死水气味,看起来应该不是活泉。
“有水就好。”天束幽花稍微松口气,但随即,一阵几乎微弱得难以捕捉的魂力从里头里的黑暗处传来,“谁在那边?”天束幽花浑身婚礼紧绷,一张交错编织的弦网,在她面前瞬间张开,阻挡着前方随时有可能出现的未知危险。
然而,黑暗里,没有任何动静。
天束幽花屏住呼吸等待,她内心其实很恐惧,想要逃走算了,但是对阿克琉克的好奇让她忍不住想要解开面前的谜底。究竟阿克琉克藏了什么东西在这里,为什么要专门前来探访,然后却又再次离开。
洞穴里的一切又重新归为平静,只剩洞外呼啸的风声,洞外透进淡淡的月光,看来天已经很黑了,再不回去,麒零他们肯定要担心了。想到这里,她收起了面前的弓弦之网,她朝前走了几步,想要拾起那盏还未燃尽的油灯,回去的山谷肯定一片漆黑,这盏灯火正好用来照明。
天束幽花俯下身子把油灯拎起来,光线照亮了一片新的水域,她的目光正好瞄到前方水池的尽头,幽暗的光线下,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被几根结实的锁链捆着,一动不动地坐在齐膝深的黑水中。
【西之亚斯蓝·约瑟芬城·恩泽驿站】
房间里已经没有人了。
两扇窗户全部洞开着,剧烈的气流从窗户卷动进来,整个房间的温度接近冰点,这种毫无由来的诡异极寒让麒零的心陡然沉落,他大口大口地呼吸在寒冷中变成一团团白旗。
银尘不见了。
空气里残留着魂力震动的余波。
麒零冲到窗口,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就发现西边魂力地剧烈涌动,他睁开眼睛,隐约看见远处一个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迅捷地朝着西面的密林奔去,他的速度极快无比,奔跑的路线连成一条拉长的黑色残影,而那人肩上,扛着一个身穿白衣的人。
麒零翻身从窗户一跃而下:“苍雪!”
大团气浪应声爆炸开来,麒零直接翻身骑到空气里突然幻化而出的苍雪之牙后背上,巨大的白色翅膀在暗夜里凌空张开,翻涌着光线的白色羽毛雪片般的飞舞,他们朝着前方的黑影飞快掠去。
黑色的身影越跑越快,看起来就像是凌空飞行,麒零忍不住怀疑,“难道是阿克琉克?”只有风源的人才能在不借助魂兽的帮助下,有如此惊人的掠空能力,麒零拍拍苍雪之牙的后背,它心领会神地用力振翅朝前急速地俯冲而下。
距离渐渐地缩近,视线里那个黑色鬼魅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麒零看见了被黑袍人扛着的正是银尘,而黑袍人……那个黑袍人仿佛感应到了身后追击而来的魂力,他在保持继续朝前飞掠的同时,轻轻地抬起手,背对着朝麒零做了个看起来非常复杂的手指动作——
空气里突然一阵细微的锐利蜂鸣,仿佛风吹过狭窄的金属片时发出的刺耳声响,虽然听上去令人非常不悦,但好在非常轻微,不至于让人难过。正在麒零准备催促苍雪之牙加速追击的时候,他突然间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那种感觉难以形容,仿佛连人带狮一头扎进了一面透明的空气之墙,眼前的场景一瞬间变得放慢了一千倍一样,树叶翻动的姿态,苍雪振翅的频率,眼前飞扬的羽毛都变得毫发毕现、一清二楚。仿佛周围的空气顷刻间被一座透明的巨大海洋包裹了起来。然而,这种感觉一瞬间就消失了,视线又恢复了正常速度下的动态模糊,周围翻涌的飓风掀动着树冠,树叶彼此撞击摇曳时的沙沙生仿佛远处滚动的黑色潮汐。
然而,黑衣人已经失去了踪影。
刚刚还在前面不远处的黑色袍子,此刻无影无踪。空旷的密林鸦雀无声。天地间呼啸的风暴似乎更加狂躁了。
乌云已经被风吹成了碎片,此刻漆黑的天空上,露出了之前藏在云层背后的硕大月轮。巨大的橙黄色月亮勾勒着一圈腥红色的光边,仿佛一颗泣血的惊恐眼睛,悬挂在夜空之上。
苍雪之牙降落在密林间的空地上,麒零从它身上下来,站在密林里一动不动。它抬起头看着主人,月光从黑色的树冠上投下束状的光缕,照在他的身上,月光下他的眼睛湿润起来,过了会儿,他的肩膀忍不住发出颤抖。
他,甚至连苍雪之牙都没有注意到,此刻,在他们身后,十二个一模一样的白色幽灵般的身影,正安静地伫立在寂静的黑暗里。
十二个风津猎人,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
【西之亚斯蓝·约瑟芬城·城外密林】
吉尔伽美什扛着厚重的棺材,疾步穿越密林,他的心里隐隐滋生着一种恐惧,那种恐惧随着他越靠近当初和艾欧斯约定的地方,越是强烈。
前方黑暗深处传来的魂力里,涌动着一股狂乱的气息,仿佛一头邪恶的困兽正企图撕碎囚禁它的牢笼。而且从感应的魂力状况来看,那股来自艾欧斯的精纯而带有皇室独特傲慢气息的魂力,此刻已经逼近混乱的临界点了,而另外一股魂力,去散发着一种冰凉的阴森,它虽然狂暴,却又异常冷静,虽然迅猛,却毫不焦躁——它仿佛一条冷静的巨蛇,正在一点一滴地紧缠着自己的猎物,它瞳孔里冷漠的星子正凝视着逐渐僵硬的猎物,胸有成竹地等待着理所应当的胜利。
吉尔伽美什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他想起离开的时侯,艾欧斯交代自己的,如果无法在四天内赶回来,那么囚禁在左臂的灵魂,会开始侵蚀艾欧斯本来的灵魂,两个灵魂会彼此侵染、渗透,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没有人可以预料。如果最后关头吉尔伽美什未能赶回来——“我就会把银尘的灵魂从我体内逼出来,没有肉体的灵魂在外界很快就会陨灭,那就是最后彻底的陨灭。”
但现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定距离,为何艾欧斯的状态已经这么不稳定呢?
随着痛苦的呻吟声从远处狭窄的山谷中传来,吉尔伽美什抬起手,无数密集的气流仿佛将他整个人托起,飞鸟一般地超前飞掠,沿路的树木在巨大的气流下四面倒伏,片刻之后,他瞳孔一紧,面前拔地而起堵住了山谷入口的结实冰壁瞬间粉碎成冰渣,他飞身跃进狭窄的山谷,眼前的场景仿佛一个清晰的恐怖梦魇——
躺在地上的艾欧斯正在痛苦的挣扎着,他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幽灵缠绕着身体,将他逐渐勒紧,他的右手紧紧地抓着他的左肩,似乎在阻止着身体里那股狂暴的力量冲过肩头,袭进他的胸膛。他的整个左臂此刻完全被漆黑的龙鳞漆包裹着,月光中泛着光亮的漆黑胶体之下,仿佛有无数的触角在用力地想要刺破这层黑色的包裹,像是一只巨大的昆虫被困在了他漆黑的皮肤之下,此刻正在用它的无数根巨大的钳足触角和锐利口器,企图撕开这层皮肤的束缚。
“艾欧斯,我把你要的容器带来了。”连一向云淡风轻,山崩地裂也依然笑容满面的吉尔伽美什,此刻他的声音里也弥漫着难掩的焦虑和紧张,他的金色眉宇深深地拢在一起,瞳孔微微地颤抖着,他将棺材的盖子打开,月光下,棺木里沉睡的面容,和银尘一模一样。
“晚了……来不及了……”艾欧斯痛苦地呻吟着,他的双眼一片赤红,无数的血丝从他撕裂的眼角渗出来,他的太阳穴和脖子上,血管暴突而起,整个人像要爆炸一样,他艰难地张着口,喉咙里不断涌出来的血浆把他洁白整齐的牙齿染得腥红一片,看起来仿佛一个张着血盆大口准备择人而噬的怪物,他的帝王气息和英俊面容荡然无存,“吉尔伽美什……我们弄错了……我们犯了个最大的错误……”
【西之亚斯蓝·约瑟芬城·城北山谷】
突然出现的尸体让天束幽花吓得半死,她一声惨叫,浑身魂力爆炸翻涌,出于本能地,她双手挥舞着,水池里“刷刷刷”地窜起无数锋利的冰柱,随着几声血肉模糊的刺破声,这些尖锐的冰凌纷纷刺进了那个人的身体,有两根碗口粗细的冰柱,直接洞穿了那个人的双肩胛骨。
弱不可闻的呻吟声,从水池里传来。
原来他还没死。
但是,从他的虚弱的声音看来,这个人似乎也已经到了濒死的状态,他甚至没有力气抬起他的头,他依然低垂着脑袋,头上深灰色的短发湿淋淋地贴在头皮上。他上身的衣服似乎已经破烂了,露出结实但精瘦的躯干——和麒零、霓虹他们壮实的肌肉不同,这个人仿佛被风干了似的,身体看起来又扁又苍白,但依然能看出他的身体在健康的时候,一定是充满力量而敏捷的,因为他的肌肉线条如同用刀子雕刻般的清晰。
“你没事吧?”天束幽花挥了挥手,冰柱重新化为水,哗啦哗啦地坍塌在他的身上,但那些被扎穿的洞孔,去并没有开始愈合。天束幽花皱了皱眉头,暗自奇怪,她迈进池水里,冰冷刺骨的池水瞬间淹没了她的小腿。她心里想,眼前这个人,一定知道关于阿克琉克的秘密,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但他此刻看起来极其虚弱,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性。
她走到那个人的面前,扶起他的头,一张两颊和下巴都长满短促胡须的瘦削的面容出现在天束幽花的面前,他狭长的眼裂仿佛鹰眼的轮廓,透着一股阴郁,他的鼻梁硬挺,鼻尖却仿佛鹰鹫一般微微勾起,让他整个人显得杀气满盈。然而此刻本应让人恐惧的面容,却因为他灰褐色的瞳孔涣散着,多了让人同情的纯弱。他的眼睛里仿佛充满了混沌了泥浆,他的嘴唇干裂出一道血口,皮肤也干燥起屑,像是一个在沙漠里暴晒了三天的垂死之人——可笑的是,他却是被泡在水里的。他身上缠绕着的锁链巨大而粗重,但是很奇怪,如果这个人是一个魂术师的话,就算再粗的锁链,也是无法轻易锁住他的。这个锁链对天束幽花来说,轻而易举就能弄断。但如果对方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能力挣脱这个锁链,那么为什么阿克琉克又要费尽心思把他囚禁在这里呢?
天束幽花抬起手,几下就将他身上的锁链扯了下来。失去锁链支撑的他整个人超前倒下来,倒进天束幽花的怀里,一股剧烈的男人气息混合着汗水和尘土的臭味迎面而来,天束幽花大叫一声,伸手将他朝后一推,他整个人仰面躺倒在水里,胸口沉重的起伏着,瞬间倒灌进他嘴里的池水让他的喉咙发出呛水的咳嗽和呻吟。
天束幽花赶紧把他的头拖出水面,他的眼睛半闭着,苍白的额头上还有半凝固的血迹。天束幽花看着他,忍不住有点同情,她闭上眼睛,轻轻弯下腰来,伸出手指,按在池水的水面上,嗡的一声,一个小小的不断旋转的阵在水面上浮现出来。游动的金黄色光芒沿着复杂的回路流转着,天束幽花睁开眼,却疑惑了,面前的他,没有丝毫愈合的迹象,他的身体依然不断的地渗血,他的身下扩散出一圈血泊。
⑷ 高分求吉尔伽美什所有台词!!!!有的麻烦打字辛苦一点,谢谢
序•尾声
“你知道么,听说东方的帝王会带自己最心爱的东西殉葬。”吉尔伽美什仍然站着,站在自己的血泊里。那么大的一滩血,本来足以让任何人倒下的。银色的骑士默默走近黄金之王,猛地,被当成一个少女拥入怀中。从破碎的盔甲间,她的脸颊触碰到他温热依旧的坚实胸膛。热流奔腾到肌肤上,她怀疑自己流泪了,却又知道不是。血在涌,不停的,从他左胸致命的伤口里。“虽然不是不想让你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里,但想到死之后你也会陪我消失,总觉得有那么点安慰吧。”他笑着说。
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吉尔伽美什那么讨厌神,但神谕还是在他身上应验了:要么乌鲁克的一个国王流尽他的血,要么整个乌鲁克被毁灭。她知道,与被召换到这个时代的自己不同,英雄王失去的是实实在在的、无论是多么出色的英雄也仅有一次的“生命”。她还知道,为了让自己能在对她而言是过去,对吉尔伽美什是未来的圣杯战争里毁掉那个万恶之源,他要作为英灵被召唤,被世间一切之恶吞没,再被曾经的自己亲手砍杀……
“喂,我说,那个真名是阿尔托莉亚却被称为阿妮迪亚的骑士王,你没必要担什么心。”红色的瞳孔紧紧盯着她,目光像冬日的篝火一样温暖,然后又爆出属于这个男人豪气和狂气的火花,“你跟我提起过,或者说我梦到过的那些根本算不得什么。连那种程度的诅咒都无法承受,还算是什么英雄!世间一切之恶?想要左右我,至少还要有那3倍的量!”
是啊,上一次相遇时,他也曾无比骄傲地这样说。那时候的他,就是现在拥抱自己男人的未来吧…那时候的他,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来看当时的自己呢?
整个神殿都烧了起来:这不是属于人间的火焰,这是天之火。瓦块和泥土都在毕毕剥剥地燃烧。为躲避不停掉落的火石,她把他按倒在地。那家伙死到临头还在那里大言不惭什么“不愧是我的女人,这么危险还敢来逆推男人”,然后又说“想想看我没必要非站着死,死得和那只青色的狂犬一样也不怎么光荣”。苦笑,他还真是个个性恶劣的王啊。
其实,他已经能看到那灵魂像缩在翅膀里的鸟儿似的死者王国的黑暗了。故意说一些话,就是要分散自己最宝贝的事物的注意力。他不留恋那丢去喂蛇的不老不死,只要她陪在自己身边。没错,正是因为她与自己如此不同,才会闪耀那么新奇那么美丽的光彩,就连为自己的国家而死去的不值一提似乎也变得崇高起来。国家也算自己东西的一种吧,他为自己辩解着。
最后,她看着他眼神好像在说“对不起”。啊啊,已经渐渐看不清她的脸了……整个神殿的屋顶挟着灼人热浪坍塌下来,可是他全心全意感受到只有唇上一点点热度来自那个被时间和责任禁锢住的少女温润的吻。
1 梦或现实的降临
王做了一个梦。
睁开眼后,忍不住回味那份淡淡的伤感。有多久没品尝到这种滋味了?很久。
侍女端着铜盆向往走来,她的心不由得开始颤抖:王的喜怒无常无人不晓。上次,唯一幸存的妃子无意中惊醒了王,就被用铁链吊在椰枣树上;树下就是鳄鱼池。平时,埃及送来的尼罗河鳄鱼就养在那里。因为吊得太高了,它们只扯下妃子的下半身。直窜云霄的哀号,然后树上绽开一朵朵艳丽的内脏花。王看着,听着,笑着。
没药的馨香被热气托起,从侍女跪捧着的铜盆里飘出。“露雅妲。”王没有洗漱,而是叫了侍女的名字。少女吓了一跳,铜盆滚落在地。她瞬间意识到自己完了,“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会被与毒蛇绑入同一个口袋,丢入河中;又或者裹上油脂和沥青,被当成宫殿的火把来点?耳中听到不间断的“咯咯”声,过了许久,她才明白那传自自己的牙关。
“你,抬起头。”
尽管已畏惧到极点,少女丝毫不敢违背王的意愿。这大概是她第一次敢正视王的面容,那神慷慨恩赐的,英俊到夺人心魄的。比黄金更耀眼的发,仿佛闪烁火光的鲜血般的瞳。
“好漂亮的眼睛。”王说,轻柔地伸出手,好像要抚摸少女的眸子。他笑了笑,近乎神圣的残酷。“我在想,要是把它挖出来煮熟,能不能保留着祖母绿般的色泽?”
露雅妲跪在那里。她知道自己没有乞求哀怜的机会。王的手离得好近,再往前一点点,就能抓出血淋淋的眼球。
“算了,我给你自由。”王忽地意兴阑珊。他随手把一件嵌有珊瑚珠的金盒丢在地上。“拿着它,走,越远越好。”
少女轻飘飘的,她真以为自己在梦中。王没杀她,王给她自由,还有,足够赎出她最宝贵亲人的宝物。父母都是王宫的奴隶,父亲协同办置物品,母亲是厨房的帮工;还有她的小弟弟,总是那么可怜可爱的……王宫总管甚至没收她一点钱就恢复了她家人的自由——因为那个残忍的王居然会饶恕并赏赐一个女奴,总管唯恐对她的为难会招致杀身之祸。
用王赐的东西,买来一家人富足的生活。父亲靠变卖来的钱财和以往的经验做买卖,生意兴隆;母亲和自己主内,井井有条;弟弟健康成长,快乐活泼。一切太完美了,完美到会遭横祸。
“神给了我启示——用碧眸少女作祭品,交换能对抗恩(注:“恩”或译为“安”在那个时代指的就是王)的人。”
昏暗的神殿中,大祭司恩伽尔姆呢喃道。别有用心的人们,受苦受难的人们,匍匐在他脚下,听神谕。
“去找绿眼睛的女孩。”
“去找绿眼睛的女孩!”
“去找绿眼睛的女孩!!”
“去找绿眼睛的女孩!!!”
人群像一群受惊的马蜂,躁动不安,盲目凶狠,发出嗡嗡的嘶吼,虔诚的,疯狂的,对神高举双手。
这里是哪里?
我为什么来到这里?
对,渐渐想起一点来了。
我已完成某项使命,复归永眠的宿命。
但是某件事情令我介意。
某个人,或者说,是某个人说的话。
直觉告诉我:“使命尚未完结。”
如果不去某个地方,见某个人,做某件事的话,就不行。
好奇怪的感觉啊,然而,又觉得理所当然。
所有的人,包括祭司,牺牲品,信徒,看着祭坛上渐渐现出的身影,怀揣或沮丧或忐忑或崇敬的心情。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大祭司,他宣称必须用牺牲品的血方能为来者定型,再次高举匕首,猛力击下。清脆的“咔叮”一声,本以为能舔舐温热血肉的匕刃在空中划出一条失望的曲线。
透过泪水,被当成祭品的露雅妲终于望见初升朝阳的光芒,以及,她救命恩人同样美丽的面孔。幽深如初夏森林的碧眸,柔和细腻的砂金色发,清秀的立在那里,被银铠和利刃所护持的骑士。
“我的使命,是什么?”
2 白夜
比白昼更明亮的深夜。
从露雅妲所在的位置,看不到王,也看不到被称为恩奇都的少年,她已经是大着胆子靠战场最近的人了。没错,那的确是战场:虽然只有两个人对决,破坏力却远超两军对垒,已被这气势吓破,或者是怕殃及自身,四周空荡荡的。
熊熊火光中,王依然是不可一世的模样。“我要称赞你,恩奇都…哪个杂种给你起得名字?真难听。嗯,就叫你阿妮蒂娅好了。”不经别人同意便给人改名,接着还自说自话,“你成功的让我取出Ea,仅凭这一点我准许你,说你想说的话。”
金发的“少年”静静站在王的对面,剑刃横在胸前,透露出凌然不可侵犯的气息,“我,是为对抗你而来到这个时代的。”
“哦。”英雄王意味深长地哼了一声。王的财宝再一次被填充,宝具的数量有六十二,化为流火向王的对手袭来。刚被改名为“阿妮蒂娅”的“少年”敏捷地左避右闪,捕捉宝具之雨的空隙。忽然,从一个近乎不可思议的角度,“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到王身旁。剑刃在盔甲上擦出一串耀眼的火花,停在王的颈边。
“你为什么故意露出破绽?或者,你是太轻视我,认为我发现不了?这不是你的风格,英雄王。”清凉如月光的声音在耳畔流动。
吉尔伽美什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轻轻夹住剑刃,推开。“你终于承认认识我了,骑士王。不过,我还没有想好是否承认在梦里追求的女人呢。”
迅速收回剑,真名为阿尔托莉娅的少女退后几步。“你现在应该停手,如果火势继续蔓延,你的人民将蒙受更大的损失。”
“唉,还真是位值得尊敬的君主大人呢。”依然是略带玩世不恭的口吻,“臣民只是我的东西而已。毁掉自己的东西是王理所当然的权利吧?要不然这样也好,做个交换,你来当我的女人?”
在一次确认自己的信念无法与眼前这个男人相信,完全抛弃身为王的责任,也不认为给臣民幸福是王无上的荣耀。虽然原本有点怀疑,现在更加确认这种疑虑:自己究竟为什么那样在意他,和他说的话呢?
“不说话?算你默许吧。好,不打了,跟我回去。”自顾自地收了宝具,吉尔伽美什往前走几步,又退回来。重新取出乖离剑。力道控制得刚刚好,掀起的沙土顺利埋葬掉全部火舌。Saber稍稍有点愣在当地:因为英雄王忽然改变的作为,也因为对自己使命的疑问。
她并不多信任那个自称神明代言人的大祭司,但她能看出多数人对她,或者说,对神赋予他们的抵抗吉尔伽美什的“恩奇都”的真切期待。他们哭诉着,吉尔伽美什,暴虐的王,夺走父亲的儿子,不给母亲保留闺女……祭司告诉她,她的使命是除掉暴君。她不信,没有明确的指示告诉她为何被召唤至此时此地。甚至,她不知道自己从于何种状态:似乎即不是英灵本身,也不是从者,当然更不是可能是作为活着的亚瑟王本身。她通过名叫露雅妲的少女找到英雄王,只是因为认为他与自己的到来必定有关。
如果暂时不明白自己的使命,那么至少要尽力帮助那些受苦的人民。最直接的方法是设法改变现在的王,深明王不在时混乱内战带给人民深重灾难得她这样认为。抱着这种心情,她还是跟上了吉尔伽美什的脚步。猛地,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英雄王,现在的你是…确实生存着的?”
“嗯。”
“为什么你会认识我?”
“不告诉你。”
自己记得他的事情是因为在死前的瞬间被作为英灵召换,为追逐圣杯。所以,发生的事被作为“梦”保留下来。然而,当时身为从者的他的记忆不会保留在英灵的头脑里。更何况,眼前的英雄王仍处于“生存”状态,没有理由的……她确实有些好奇。
当然,自己绝不可能有当他女人的打算。
露雅妲已经隐约见启明星的光芒。大约在燃尽一支火把的时间前,白夜消失在她眼前,取而代之的是即将降临的温柔晨曦。王和恩奇都得身影出现在她视野里,两个人都平安无事。忘记王的可怕,她像只小鸟似的向被称为恩奇都得少年飞奔过去。Saber扶住的是少女忽然倒下的身躯,尽管露雅妲没有注意到,她确实已在这里站了一整天,为王和自己的救命恩人祈祷着,担心着,于是不知不觉中精疲力竭。
3 破冰
“啊啊,你跟我打的招呼还真是热情呢,骑士王。”
“请保证以后不要再做出这种引人误会的举动,英雄王。”
“你乖乖上我的床不就没事了么?”
“这种戏言只会令我不快,请不要再继续。”
“这不是戏言,我是认真的,你看,那么大的床,睡两个人足够。”
被剑指着脖子,吉尔伽美什还颇享受似地和Saber说着话。案发当时Saber以墙壁和剑作为支持物,闭目养神中,却忽然遭到某无良男人的突袭,来不及看清楚对方面目的她立即举剑反击,等她看清楚来者面目她更自然不打算撤剑了。
“总之,身为一位合格的王,必须注意仪表的整洁威严。尽快完成你的更衣,英雄王。”说完,急匆匆转身,消失在寝室门外。
那一脸正经的家伙害羞了吧。这样假设,第若干次被同一个女人用剑拒绝的他对身为男人的自尊心进行安慰。话说回来,他要好好奖励一下恩伽尔姆:把他的肝剖出来,送到祭坛作下次的占卜倒也不错,如果那杂种还没来的及逃走的话。随意打个响指,想,那帮没有的神天天看鸟呀羊呀的内脏也腻了,觉得无聊吧。
“无聊啊……”
王的手指插入额发内,手掌刚好挡住眼睛,没有人看清他的表情。已经很久了,没有人看清王真正的表情。狠狠蹂躏着耀眼的发,然后摊开手掌,看落发金丝般的缓缓飘落。
就像微不足道到尘埃一样。
就像尘埃一样。
心里像被火气胀满一样,和那个男人打交道时。虽然也曾遇到过固执己见的Master,但至少不在一般人道德水准之下,恪守固定的原则……或许,停下脚步,她想,或许自己最看不惯他的随心所欲。
从小在责任和义务的洗礼中成长,把荣誉和尊严生生嵌入血肉,直至在骨髓里扎根。对这样的亚瑟王来讲,那个男人的所作所为,几乎等于对自己信念的亵渎,杀了他比改变他更容易他,大概。
“恩奇都…大人?”少女怯怯的声音,同窗外小鸟青涩的初啼一齐传入她耳中。
“啊,你是…”Saber稍微想了一下,“是露雅妲吧。怎么,是什么困难尽管说,要不要送你回家?放心,你不会再有危险的。”
“我已经回过家了。恩奇都大人您救了我的命,那么,我的命…也就是大人您的了……”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细不可闻。
“不要这样说:本来,我的到来给这里的人民就造成不便,真的要向你们表达歉意。”骑士王诚恳地说,又补上一句,“有那样的王,你们也辛苦了。”
不挖苦下那个男人,大概自己总有一天要被气炸。
露雅妲依然很小声地说:“恩奇都大人,您有没有弟弟或妹妹呢?”
“我是独子。”
“我有一个弟弟,平时老爱笑啊叫啊的很活泼。但有一次他生了病,妈妈请阿苏(注:美索不达米亚的医生的一种,主要靠药物和器械替人治病,另一种被称为阿什普,为巫医。)来瞧病。弟弟不愿见生人,躲起来大哭大叫,还咬了爸爸的手。他生了病,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好孤独的,就变得特任性。小孩子都是这样,妈妈说我小时候也是。长大便好了。长大就明白自己和大多数人一样。可恩不一样。恩和我们不一样。我从十岁起就在王宫里做活儿,大家都只敢远远地看着恩。恩总是一个人。恩收集到的宝物,不怎么看,就全收进宝库。恩有许多漂亮的妃子,却一个也不喜欢,全都杀光了。大家都说恩是不会爱上什么的。好多人恨恩。可一见到恩,再恨他的人也只会跪下膜拜……真的,恩总是一个人。”
和别人都不一样。想到这点,心里有点抽动。“拔起这把剑,就不是人类了。”然后,少女的年龄永远被时间禁锢住。为了人民,为了祖国,不断强化的“我与别人不同”,“我没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
因为被选中为王,注定与众不同吗?
“我总觉得,如果是恩奇都大人的话……”
恩奇都大人不一样。恩很少正眼看别人,但恩在看恩奇都大人时的眼神好认真。露雅妲没敢把话说完。她跪倒在地的声音惊醒沉思中的Saber,回头看,吉尔伽美什正饶有兴味地注视着自己,他穿了一件常见的有腰布形式的衣服,腰带是用卡乌那刻丝(一种在经线上用纬线织成扣环状的羊毛织物)织成的。当然,也少不了他那对标志性的耳环。(古巴比伦的男人的确喜欢饰物…汗)
好好想想,的确背负着重无可重的责任,可是,有温暖坚定的东西支持自己继续前行,那是……
拉起露雅妲,问清她的家离王宫很近后,便决定立即出发。如果那个任性的吉尔伽美什不肯去,她就拿阿瓦隆出来动武好了。
“喂,骑士王,不经本王许可你要做什么?”被拉走的王大叫。
名叫阿尔托莉娅的少女清晰地记得,融化剑刃凝血和征战疲惫的,是她的子民们在和平里充满幸福的笑容。
再贴个恶搞的。
Kuso番外篇 露雅妲的王与恩奇都大人的观察日记1(本篇含有调侃同人女的意味,玩笑而已,勿动怒)
各位好,我是露雅妲。我的身份各位想必已经清楚。没错,我喜欢我的救命恩人,恩奇都大人。但是,这是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恋情,因为…王也爱恩奇都大人。不要小看少女的直觉,吉尔伽美什大人绝对对恩奇都大人有意思。其实,他们站在一起好般配的,就像正午骄阳和清冷月光交相辉映般美丽,只可惜…他们都是男人的。有时我甚至怀疑,神回应了人民的请求,惩罚吉尔伽美什大人,把他变成了同性恋,从此断子绝孙…啊,我怎么说出了如此大不敬的话,太可耻了!我要说的是,即使做一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萤火虫也好,我要记录二位大人的生活。
第一天,恩奇都大人进了吉尔伽美什的房间就没有出来……(啊,脸红ing)
(插播:实际情况是,金闪闪对Saber说我既然已经打算学好要是再被人暗杀对你来说就不值了是吧。Saber一想也对,就说你睡觉时我帮你守夜好了。于是在他寝室里站了一夜岗,直到快到中午时被偷袭。)
(作者的话外音:从此,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同人女的传说就诞生了。)
(又及,作者不是同人女,而是同人男。)
4 王的故事
露雅妲吃着碗里的食物,因为太过惊讶,她什么味儿也没尝出来。Saber倒是不慌不忙:基本上,只要是能入口的食物,她是不会挑剔的;何况味道是意料之外的好。露雅妲的家人们比较共允地吃着,作为家里厨师长的母亲露出赞许的神情。
“以小山羊为主料,放了洋葱、酸奶、盐和胡椒……”
“还有大蒜。”吉尔伽美什,两根手指交替地敲着桌子,脸上都没有太多焦躁的样子。
“怪不得,让汤变得更美味了。”露雅妲的母亲称赞道。她的口吻带有中午妇人通有的温和。“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不过,我这个做母亲的希望露雅妲将来能嫁像你一样出色的人。”
我不要。露雅妲想
还是不要。Saber想
我才不要咧。吉尔伽美什想
不知道为什么,附近的小孩子好像都很崇拜英雄王似的,虽然他们认不出被扣上一项黑色假发的恩。一群男孩缠着他玩儿一种奇怪的棋类游戏,全部输了个落花流水,却仍然乐此不疲。不知不觉间,夕阳藏起大半个脸。像母亲般和蔼的炊烟从各家袅袅升起,接着就是母亲们和蔼的声音喊孩子回家。露雅妲揪着自己贪玩儿的弟弟回去吃晚饭,芦苇畔下剩下不同时空的两位王。
“很漂亮。”
“是的,”Saber望向夕阳,回应道,“平原上的落日好美。”
“不是。”坐在地上的英雄王扯掉假发,淡淡地否定。
沉默,起风。Saber还没有适应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的气候。干燥的风,时而夹杂微小沙粒,撞上她习惯温润海洋气候的肌肤。
“我喜欢美丽的东西,今天,确实看到一些以前被忽视的、美的东西。跟我如此不同的你,以后大概也能向我展示那许多新奇的风景吧?”
惊讶,对忽然说出这样的话的他。实际上当他说着“不管在什么方面,不如那个什么野狼(指士狼)也是不可饶恕的”走进厨房时,她倒是不怎么惊讶。
“但是,这不代表是你可以小看我,骑士王。”语气里的狂妄再度抬头,“我从不要借口,所以呀,你别费尽心思把我的作为合理化。因为孤独所以变成暴君,这种借口实在太扯了。把这种理由安在我身上只能使种耻辱。”
“堂堂的王竟然偷听别人谈话。”毫不留情的反击。
“哼,堂堂的王竟然在背后说别人坏话。”
败了,虽说Saber是从刀光剑影里闯过来的,小节上的唇枪舌剑实在是打不过眼前的男人。
叹气的倒是反诘住别人的那个。“给你讲个故事吧,阿妮蒂娅。”
大洪水后乌鲁克第五位王降生的前夜。
“要么乌鲁克的一个国王流尽他的血,要么整个乌鲁克毁于一旦。”
神谕并不像往常一样降临,祭司们也只能惊恐地听着传自天空的声音。
这位王是神创造的,他的使命是完成神无力履行的使命。
王有着耀眼的外貌和同样闪耀的能力,世间万物无一不知,无一不精,然而,他必须忍受天地初开的烈火与毒焰,传自地狱的咆哮,以及人类比最深的夜还要黑的恶。
因为他要去完成自己的宿命。献身,交换延续。
“后来呢?”
“后来?大概是死了吧。那种兢兢业业履行使命的家伙,谁有闲心去搭理,”半闭着眼睛,满不在乎,“早死早好。”
Saber的脸色一下子冷下来。“我认为那位王才是合格的王者。王道就是尽全力背负责任的那种崇高…不负责任的王大概永远无法理解的!”
“急于把自己被国家毁灭这种丢脸的经历合理化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骑士王!”针锋相对,故意往伤口上撒盐的反驳。
望着她远去的气愤背影,他的嘴角依旧挂着冷笑。没有底气不足,因为,已经习惯了。
Saber觉得这事挺怪的:她总会遇到露雅妲。本打算随意打个招呼应付一下,然而仔细想想,自己还是相当介意英雄王提到的那个人,那位背负一切的王。
“露雅妲,可以问个问题吗?”
“啊,恩奇都大人,不用那么客气。”露出少女的笑容,说,“不过,我觉得这样的恩奇都大人…很……很好。”
“谢谢。大洪水后乌鲁克的第五位王…他的事情请尽可能告诉我。”
露雅妲歪着头想了想,神情像刚刚窜上枝头的小鸟。她有点惊讶又有点不确定,说一声“请稍等”,急匆匆跑回家,一会儿,又跑回来。大概是回去请教她的父母,Saber想。
“恩奇都大人,大洪水后的第五位恩不就是…恩吗?”
“对不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礼貌地表示疑惑。
“抱歉,怪我没说清楚…大洪水后的第五位恩,就是吉尔伽美什大人啊。”
是从什么时候看不到自己国家美的景色呢?
很久以前。
从知道愚民们都认为用王的死代替国家的覆灭理所当然开始。
蠢到相信那种神谕的人,是没有价值的东西。
这样想着,暴虐恣睢的王。
“真是无聊。”
向艳艳的落日伸出手。不是想抓住什么自己无法掌握的东西,而是想狠狠地、狠狠地捏破那团灿烂。冷笑,渗入一丝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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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贼王Jing》
《人形电脑天使心》
《东京地下城》
《贝克街的亡灵》
DRAGON VOICE
2003
《乔乔大冒险•第七部•SBR》
《四叶妹妹》
《不可思议游戏-玄武开传》
《道端天使》
《海贼王剧场版4•死亡尽头的冒险》
《守护之心 OVA 》
《羊之歌 OVA》
《四圣兽~圣兽降临编~》
《两颗Spica》
《夜型爱人专门店》
《机兽新世纪》
《尤尔达》
《无人惑星》
《魔法留学生》
《圆盘皇女2 十二月的夜想曲》
《变形金刚:2003雷霆战队》
《机魂末世录》
《潜艇代号707R》
《宇宙的星路》
《神魂合体》
《新北斗神拳 OVA》
《快刀乱麻 OVA》
《翼神剧场版•多元变奏曲》
《寄生魔偶》
《拜托了☆双子星》
《兽兵卫忍风贴•龙宝玉篇》
《梦想成真》
《成惠的世界》
《6/17秀逗美眉》
《克罗诺斯的大逆袭》
《天下霸道之剑(犬夜叉剧场版三)》
《L/R王室近卫队》
《金色的卡修》
《钟之音学院》
《吉尔伽美什(时间之碎片)》
《银河铁道物语》
《舞动的人鱼旋律》
《钢铁守护者》
《火焰风暴》
《F-ZERO 传说》
《乳旋风》
《西部旷野天使》
《变身侦探》
《鼻毛真拳》
《战争程序员白濑》
《空霸》
《人间交叉点》
《.hack//GIFT》
《星际少年队》
《魔侦探洛基》
《复仇天使》
《死体兵》
《高机动幻想•新结行军歌》
《妄想科学美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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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与帽子与书之旅人》
《魁!!库洛马迪高校》
《铁臂阿童木》
《读或死》
《蝙蝠侠》
《奇诺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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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D -THE T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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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巴达七海传奇》
《废弃公主》
《真月谭月姬》
《钢之炼金术师》
《新选组异闻录•铁》
《最游记RELOAD》
《星空清理者》
《最后之放逐者》
《魔法使的注意事项》
《高桥留美子剧场》
Wonderful Days
《全金属狂潮2》
《一骑当千》
《灌篮少年》
《Mouse》
《.hack黄昏の腕轮传说》
《狼雨》
华丽的挑战/Skip Beat/下一站巨星 (1女对2男~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部动画~ ,超级好看哦! 很励志,人物又漂亮)
集数25集[已完结]。
类型:搞笑+爱情
S.A特优生(是讲的是那种淡淡的感情吧~里面有很多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可是我更期待两个主角的发展,1vs1。好几对情侣)
集数24集[已完结]。
类型:校园+恋爱+搞笑+比赛+腹黑
恋爱情结 (是比较纯情类的动画,不过特别搞笑,特别是人物的表情 ,好看!!)
集数24集[已完结]。
类型:恋爱+搞笑+正太
爱丽丝学园(非常特别的学校,只招收拥有爱丽丝的小孩,一团团迷雾中,原本只是追逐萤的步伐而来到爱丽丝学园的蜜柑,也最终在这里收获了欢乐。)
集数27集[已完结]。
类型:校园+爱丽丝+暧昧+搞笑
奇幻贵公子(吖!!里面的帅锅不错不错!!属于逆后宫,和校园沾点边)
集数25集[已完结]
类型:校园+推理+暧昧+恋爱+幽灵+灵异
小女神花铃(应该能和你的那个校园沾点边,不错的动漫!帅锅正太一把一把的抓!可惜...那个不是结尾的结尾!还想看吖...哭。)
集数26集[已完结]
类型:校园+暧昧+恋爱+魔法+战斗
寻找满月 (2004年我就已经看完了~ 故事很感人滴,很好看呢!)
集数52集[已完结]
类型:爱情+战斗
金色琴弦(不错的动漫,因为乐器而把女主与帅哥们牵引在一起!人物美型,校园类型,很励志)
第一季:集数25集[已完结] 第二季:集数3集[未完结。待续]
类型:校园+音乐+暧昧+恋爱+后宫
其他好看还有~~
龙与虎 (校园恋爱,搞笑又感动)
梦幻妖子 (旧的片子, 但很好看!!感动~~是魔法+爱情)
星梦天使 (会鼓励到自己的感觉好像就是女主角怎么排除难关成为一个偶像,很好看,女主角很可爱的,我认为值得一看~)
偶像大师 (没看过..不过听别人说还蛮好看的..)
玻璃假面 (演戏..有点遗憾..感觉像完结又不像完结...有点无奈..不过剧情是绝对好看的...)
恶作剧之吻 (好好看的,我好喜欢的!)
交响情人梦 (好看!搞笑~~)
柠檬天使计划(感动的一部动漫,歌很好听的~~)
千与千寻 (超级无敌好看^_^)
我们的存在 (人物不是很唯美,但情节有趣,一口气就会看完的)
天使怪盗 (集数不多,但出奇的好看,DARK好帅的!)
人鱼的旋律 (不仅很好看,里面的歌也相当的好听呢!!)
魔法留学生 (听人家说蛮好看的,还没去看过,应该不错吧!!!)
风之圣痕 (我起先并不是很干兴趣..是在7.8集的时候有熬夜一口气看完的冲动的~有恋爱元素)
零之使魔 (魔法校园的,我一开始很喜欢看,一看就上瘾了,可看着看着,看到最后,发现男主角很花心)
灼眼大夏娜 (前面不怎么好看,但后面就越来越好看了!)
南家三姐妹 (很搞笑的,而且也很长的!!)
旋风管家 (绝对是一部校园喜剧,而且还微微带点恋爱成分呢!)
濑户的花嫁 (搞笑!+情感+校园都有!)
热带雨林的爆笑生活 (不错!基本纯搞笑,推荐一下!)
喧嚣学院/校园迷糊大王 (搞笑类.稍微带点恋爱的~~有两部!)
天国少女
《花咲ける青少年》(又译《天国少女》、《不一样的少女》、《花咲青少年》、《花开青少年》等)是树夏实于80年代末开始在白泉社杂志《LALA》上连载的漫画作品。以12卷单行本完结的本作,将会在2009年4月被改编成TV动画在NHK电视台播放。预计全部共39话,目前公开的动画相关网站上,公布了强大的STAFF和声优情报。
树夏实80年代末创作的非典型性少女漫画《天国少女(花咲青少年)》,故事以如罗马假日般的邂逅——一个名为拉吉尼尔的保守小国的王子流落到英国并与当地的一位女子相爱,最终这如花的恋情却在二战的炮火以及悬殊的身份差异中被迫凋零。但主线却是在50多年后,讲述了一位商界精英别有用心地安排女儿花鹿进行选夫游戏。这位名叫花鹿的灰眸少女正是50年前相爱两人的孙女。牵扯到拉吉尼尔国王位之争的少女的爱情之路又会开出什么样的花朵来呢?而三位被挑选的竞争对手也散发出不输给她的光彩来彰显自己的存在……
这是以一个小国国王在美国并爱上当地的一位女子,但是却不能在一起为开端。并以50多年后的孙女的爱情道路为前提发展。孙女:可欣与立直的爱情之路和身世之迷揭开的故事……
《不一样的少女》在时间跨度上也跨越了三代人,历史却有条不紊的铺叙开来,仿佛讲述着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可以一种近乎享受般的欣赏。这是一部在历史的动荡中让人重新认识少女漫画的少女漫画,让读者不得不赞服作者的功底。
遥远时空中
金色琴弦
回答问题补充:《魔法国王子》作者樋野茉莉(吸血鬼骑士)
参考资料:网络 不知道我推荐的行不行~~
如果你还想知道更多好看的日本动画片的话,我建议你去薯仔网的豆单里找找吧,那里比较全!!!!
参考资料: http://..com/question/42719529.html?si=2
回
(多加了几个,有些重复)
⑹ 求银尘是受的小说,要长篇
一
[银尘,你知道吗,当你说爱我的那一瞬间,我的世界,星星全亮了…]
幽冥微眯着他墨绿色的眸子,静静的看着站在那棵高大的树下的白色身影,以及那抹耀眼的金色。
他墨绿色的眸子倒映到,他抱了他,对他说,尘儿,我会守护你。
然后他的天使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轻轻的点头。
然后,他底下头,嘴角带着迷人的弧度,温柔的吻他…
幽冥感到从心脏的位置里,传来了彻骨的痛,痛的他忘记了呼吸。
闭眼,转身,离开他的天使银尘,只要你好好的,我无所谓… 只是他没有看到,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在他看不见的角度,银尘的眼角,滑落了一行晶莹的泪…
“怎么哭了,”吉尔伽美什轻轻的吻去银尘脸颊上的泪痕,带着浅浅的溺宠,
“不要哭,以后要开心,好么?”“恩。”好听的声音里,有着欢快的喜悦,以及一丝淡淡的落寞与愁怅…那个人,是他吗?银尘底下头,自嘲的笑了笑,他讨厌那么自己呢,怎么会来找他…
调整好心态,抬起头,望向吉尔伽美什那满是溺爱的金色眼眸,心里一阵甜蜜,王爵,他喜欢我…
“王爵,我们要去哪里?”“我们先去帝都,白银有任务交给我们,然后,尘儿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二
[那最痛的距离,是你不在我身边,却在我心里。]
月光静静的铺泄在这个世界的每一处,就像笼着轻纱的梦。
“幽冥,怎么了?”特蕾娅略带蛊惑缓缓的声音在幽冥的耳畔响起,“还没见过你这样呢,嗯,尊贵二度王爵。”
幽冥没有回答,只是出神的望着满地妖艳绽放的曼珠沙华,修长白皙的十指轻轻抚摸着曼珠沙华那放肆邪魅的火红花瓣,略有忧伤的说:“你也喜欢这种花?她可不是好东西…”
“算是吧。我听说,那个吉尔伽美什和他的天之使徒,走的很近啊。”
看到那双手轻微的颤抖了一下,她的心被狠狠的被刺痛,他还是那么在乎他。
“为什么喜欢曼珠沙华?女人不是都喜欢玫瑰么,”幽冥顿了顿,见特蕾娅没有接话,便自嘲的笑了笑,“也对,怕是只有我们这样的怪物,才会喜欢这样堕落与邪恶的花喽,呵呵。”
真的是这样么,幽冥,特蕾娅在心中默道,你知不知道,有时,你就像是路西法,那个堕天的大天使长,原罪傲曼。
“好了,不玩了,言归正专,你来我家干什么?”她摘下一片柔软的花瓣,托在手心,仔细端量着,像是在看易碎的水晶。
“为什么银尘和吉尔伽美什会与我们一样,都在赶往帝都?白银祭司发的是什么迅?”
幽冥调整好心态,斜依在一棵葱绿的树旁,嘴角又习惯的噙着抹邪魅的笑,身边,是怒放的火红曼珠沙华,
“还会有其他王爵赶去么?”
“白银祭司可是让除了一度王爵外所有的上位王爵和使徒都去帝都哦,嗯,当然包括你的那个银尘了。”特蕾娅捂着嘴轻笑道。
三
[天堂的阶梯燃烧,你我相遇在那个黄昏的神殿]
“白银祭祀让我快些时候到帝都,尘儿…”
吉尔略有些迟疑的对正在吃早餐的银尘说,早晨的阳光铺洒在他金色的发丝上,晃的人眼不能直视。
“王爵…你一个人走么…”悦耳的声音,充赤着留恋与不舍。
吉尔走过去,抱着银尘,下巴抵在他的额头,
“我就走一两天,尘儿马上就能在帝都见到我,不要难过啊…”
“可是王爵…唔…”
不等银尘说完,吉尔便吻上那略粉的唇。银尘的银色睫毛轻颤,身体出于本能的反抗,但却挣不出那温暖宽阔的怀抱…
银尘操纵着风元素,飞快的掠向帝都的方向,风把他的银发撩起。
迷失了谁的眼…
“风源的人?”
银尘听到一个声音,带着疑惑和许些敌意。
然后他便惊慌的发现体内的魂力运行涩滞,几近停止。
这是一个魂力高过他数级的人。
漆拉缓缓的走近那个操纵着风元素的少年。
他看到,在黄昏懒懒的阳光下,少年的银色睫毛,银色瞳孔,以及那纯净的白衣,一切都让人迷蒙神往。
“你是谁?”少年问道。
声音真好听,可是为什么显得略有些焦虑。漆拉想着,嘴角弯起一个迷人的弧度,
看着少年。
“你是风爵?” 漆拉问。
触及那双清澈的银色眸子,心弦被拨动。
银尘看见黑色斗蓬下那张精致陌生的面孔,有些惊讶。
“尊贵的三度王爵漆拉王爵,我是一度王爵吉尔伽美什的天之使徒银尘。”
银尘微笑着说,礼貌而平静,像是早以认识。
“你知道我?”漆拉眼里闪过一丝异色。
“王爵跟我说过您的,王爵说您对空间的控制力很精准,”提起吉尔,银尘觉得心里一阵温暖,接着,他顿了顿,说,“可是王爵现在去帝都了…”心中的惆怅了然…
漆拉看到了他眼里的落寞,突然的,他想抚平他的忧伤,让他快乐,开心。
“需不需要棋子去帝都,那样会快很多…”
“漆拉王爵?”
“哦,白银祭祀也让我赶往帝都,顺路的…”
底下头,掩盖眼里的慌乱。然后,听到那个人略带欢快的回应。
“好啊。这样就可以快些见到王爵,谢谢您了漆拉王爵。”
四
[我是一种悲剧,无药可救的悲剧,明知道不能这样下去,可是还是贴近了你…]
“王爵不在,他还没到么…”
经过轻微的眩晕,银尘出现在帝都的一个偏僻的街道,问向身边的漆拉。
“我感受不到王爵…”
为什么又是你的王爵…
漆拉轻声笑道:“棋子本身就比较快,我想吉尔应该还在路上,我们可以先在帝都逛一逛,等他到了,我们再去找他,好吗?”
“恩,好,”
必竞只是孩子,银尘稍一犹豫,便欢快的答应了,“王爵上次带我来帝都的时候还是好几个月以前呢,都不知道现在变了没有。到时要好好比较下。”
漆拉静静的看着正在抚摸妖艳绽放的曼珠沙华的银尘,他感受到银尘来自灵魂的伤感。
“她们都长这么漂亮了…”
“你说过你喜欢她们的,喜欢她们的邪媚真实…”
“你不要她们了是吧,否则你怎么会不来看她们…”
银尘喃喃的说,银色瞳孔满是落寞…
漆拉慢慢的走过去,想抱住他,抚平他的忧伤,即使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哀伤…
突然,漆拉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魂力向这个方向飞快的逼近。
暴虐,凶残。
他望向银尘,他看见银尘的小脸有些苍白。
于是他走过去,揉了揉他额前的碎发,,
“怎么了?”
“幽冥…”
五
[给我一个理由忘记,那么爱我的你;给我一个理由放弃,当时作的决定…]
“银尘,你怎么和漆拉在一起啊?”
转瞬间,幽冥便到了眼前,他邪气的笑着,一如怒放的曼珠沙华。
将有些颤抖的银尘护在身后,漆拉轻笑道:“这和你有关系么?”
“银尘,吉尔伽美什呢…”
幽冥没有理会漆拉,继续问着。
“ 王爵说他马上就到帝都…”
听到这里,幽冥嘴角的弧度许些上扬,修长白皙的手指指了指漆拉,“哦,吉尔伽美什不在啊,所以你就和他在一起喽…”
“你闭嘴!”银尘愤怒的说,苍白的脸上显现出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他怎么能这样…
看到如此激动的银尘,漆拉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泛起一丝苦涩,他终究不是自己的啊。
调整好心态,平静的对幽冥说:“二度王爵幽冥,你说这种话,意在挑起王爵之间的斗争么?”
“不要说的那么严重嘛,我只是想知道,吉尔伽美什的人,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哦…”
幽冥墨绿色的眸子深深的看着银尘,黑色袍子下,十指紧握,显出森白的关节。
象是冥冥中的召唤,银尘略微抬头,看向那双眸,那双让他惧怕但却充满诱惑的眸。
幽冥透过他眼中的泪,在那双银色瞳孔里看到了伤心、痛苦、愤怒、孤独,以及一丝的绝望,
心被狠狠扎痛。
自己又惹他伤心了啊…
忍住悲伤,幽冥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去抱他,安慰他,替他分担痛苦,因为,他感受的到,吉尔伽美什,那个完美如天神的男人,正向这边赶来…
“吉尔来了。”漆拉淡淡的说。
在更加昏暗的夕阳下,曼珠沙华妖艳的绽放,空气里弥漫着惑人的花香
轻轻挽过银尘的肩,吉尔抱住略微颤抖的他,溺宠的说,“碰到漆拉了呀,我说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扭头,看着漆拉,微笑着说“谢谢了,否则尘儿现在还没到呢。”
“不用,我也是顺路的…”声音里的情绪,让人琢磨不透…
吉尔看着怀里的银尘,眼里,是不尽的温柔。
“怎么了?”吉尔问道,“这么难过…”轻轻抚过他的发丝,指间的滑润,心神涟滟…
“没事…”
“嗯?”
“王爵,真的没事…”好听的声音里有一些焦急。
心中掠过一丝阴霾,银尘,你这样说,是怕我对他不利么,你为什么还是那么在乎他!
“王爵…”见吉尔不说话,银尘有些紧张、
“好了,即然没事,那我们走吧,”吉尔笑了笑,温柔的话语,没有一丝的阴郁。略微偏头,金色眼眸看向一旁的漆拉,“一起走吗?”“哦,不了,我还有些事,你们先走吧…”漆拉有些犹豫,但还是拒绝了。地上的一片月光,随着曼珠沙华的妖媚花影晃了晃,很不真实
“那好。尘儿,我们走吧。”吉尔揽过银尘,不经意间,挡住他看向幽冥的视线。“嗯…”银尘轻答,声音里,有掩饰的很拙劣的失落。……从吉尔来了后,幽冥就静静的站在那儿,静静的看着银尘被吉尔抱着,然后,静静的看着他们走远。最后,只剩下,他和漆拉。
“哦?漆拉,怎么不和他们一起走啊?”月光下,幽冥的表情模糊,只是声音,依然是那么的邪气。“我想知道你和他的故事。”略微的沉默,幽冥浅笑道:“谁啊…”“你和银尘。”……真静,漆拉想。露珠在轻落,偶尔会听到啪的一声,那是它不小心,打翻了某片树叶
六
[银尘,我有个珍贵的盒子,盒子有两格,一格放着与你的美好时光,一格放着与你的幸福快乐,我将盒子深埋胸膛,一个叫左心室,一个叫右心房。]
“我为什么要和你说,”沉默了很久,幽冥慢慢的说,话语里已没有了往常的邪气,带着忧伤,“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因为你很痛苦,你需要倾诉。我能帮你。”漆拉也不着急,淡淡的说,只是心提了起来,果然,他和银尘关系特殊…
幽冥慢慢抬起头,闭上眼,忍回那欲决堤的泪。回忆和着夜幕,汹涌而来。尘,给我一个理由,忘记那么爱我的你;给我一个理由,放弃当时所作的决定…
“那一年,他还只是个刚刚成为一度使徒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幽冥慢慢的说,嘴角的的弧度,满是温柔与悲伤,“我去雾隐绿岛找吉尔伽美什商量事情。早晨的绿岛很漂亮,真的很漂亮。”幽冥顿了顿,像是在回忆着,“路过树林时见了他,他当时好像是在找东西,”
“他很着急,穿梭在每棵树之间。然后我就停下来帮他找。呵呵,好奇怪的,我是第一次见他,竟然会去帮他。”幽冥浅浅的笑着,仰头,看向圆月,今天的月亮真圆。
“他在帮吉尔找东西?”漆拉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开口问道。
“是啊,是在找一本书,吉尔伽美什的。”
“我走到他跟前,挡住了他的路。然后他惊愕的抬起头。阳光宣泄在他的睫毛,映着他瞳孔的清澈。”
风轻轻吹过曼珠沙华妖娆的花蕊,空气里的花香,愈发浓郁。
幽冥缓了缓,接着说,“他问我我是谁,我说我是一个魂术师。呵呵,哪知道他只是哦了声,便继续找他的书
我很奇怪他为什么不问我身为一个魂术师是怎么进来绿岛的。后来见了吉尔伽美什才知道,原来他是新的天之使徒,对于魂术,几乎什么都不知道。”
“你帮他找到了书?”
“呵呵,没有。我们找了很长时间,那时,我一直在找话题和他聊天,可他却不怎么回应我,很安静
后来吉尔伽美什来了。他见到吉尔伽美什很高兴,可以说是跑着过去的。在吉尔伽美什面前他很活泼,笑的很开心,嗯,就像是找到家的更知鸟”幽冥斜倚在一棵树旁,双手抱肩,脸上的浅笑一直未消失。“他那个时候就喜欢吉尔?”漆拉心里一颤,略有些不自然的问道。
七
[青山沉默不语,却总在一阵风起时,向你发出深情的回应。]
吉尔伽美什怀里抱着银尘,他的金色睫毛随着风微微抚动,折射着皎洁的月光。
“吃饭了吗?”他轻声问道,仿佛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王爵…我,我不饿。”怀里原本便有些慌乱的人略带迟疑的说,
“不饿?没有吃饭怎么会不饿?”吉尔略微底头,凑近银尘的唇边,轻轻的啄一下,然后好笑的看着那张精致的面容变得绯红。心情好了很好。
“王爵…”
“好了,吃饭去。把要尘儿养的白白胖胖的哦~”不待怀里的人反应,便操纵风元素向远方略去。他们身后,是一片妖艳绽放的曼珠沙华…“
不,他是没有把灵犀和感情分开。”幽冥淡淡的说,毫不在意的样子。
“为什么这么肯定。”漆拉有些疑虑的问。
“呵呵,因为他当时看向吉尔伽美什的眼神,是纯粹的崇拜。”幽冥浅笑着,弯下腰,拾起一片被风吹落的花瓣,“没有一丝的杂质。”
雾隐绿岛。
“格兰仕,你在里面吗?”东赫敲着格兰仕的房门,大声喊道“你开门,我有事和你说。”“明天再说,大晚上的。”格兰仕有些浮躁的声音从房间传来,带着微微的颤音。
“你怎么…”东赫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觉得脖颈处微凉,随即一阵眩晕感袭上脑门,耳边响起着一个充满邪魅的男声“这样就好了啊…”
“他是谁…”
这是东赫晕倒前脑中唯一的念头。
……
东赫的身后,是一个全身被黑袍包裹着的人,背上有着一副巨大的黑色骨翼在轻轻扇动,撩起晚上微凉的风。对还在房间里的格兰仕邪魅的说:“你还是那么心软啊…”
格兰仕推开房门,脸上已不见了往日的嘻笑,取代的是严肃与许些担忧。
略微底头,对着那个男人恭敬的说:“您来了,请进。”
“恩。”未见其迈步,但却已到了屋内,经过格兰仕身边时,有些好玩似的说“你朋友没事,睡一会儿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谢谢。”
格兰仕怔了一下,脸上的担忧之色少了许些。
“我带他到他房间去,您先进去吧。”格兰仕一边抱起东赫,朝东赫房间走去,一边头也不回的对神秘男子说。
…
“你还有多少时间。”身后传来男子底沉严肃的声音。
格兰仕停下脚步,沉默了一会,含糊道:“大概一年吧…”
轻轻的字眼被吹散在风里………
帝都。
“然后呢。”在依旧朦胧的月光下,漆拉问。
“然后啊,”幽冥抬起头,望向天边有些模糊的明月“然后我就经常找理由去雾隐绿岛喽。呵呵,你知道么,他们四个是我见过的,最快乐的人了。”“四个?”“对啊,海之使徒东赫,地之使徒格兰仕,还有就是他了。每次我去的时候,见得最少的是东赫,最多的就是吉尔伽美什、格兰仕和他了。”幽冥慢慢的说着,心里却有些怪异,因为不知为何,每次一提起格兰仕,他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是很熟悉的人,让他觉得很亲切,但又让他想抗拒…
七
[原来,感情是玻璃做的,轻轻一碰就会碎,碎了扎到心,会疼。]
“有一次我去绿岛,吉尔伽美什不在,就他们三个使徒在岛上。”幽冥突然顿了一下,嘴角重新弯起了一个戏谑的角度,走近漆拉,凑到他的耳边,缓慢而邪气的问,“你说,我会干什么呢?嗯,漆拉。”
“你会干什么呢?”漆拉心里有些慌乱,但表情却没有太大的波动,他微眯起那漂亮的眸,反问道。
幽冥微微笑着,转身,走到那妖艳绽放的曼珠沙华前,轻抚着她如火焰般热烈的花瓣,墨绿色的眸子里已不见了邪魅,而是不尽的温柔,“他见了我,说吉尔伽美什不在,
我说我不是找你的王爵的,我是来看你的。嗯,当然,这个是我的真心话,不过我是用调侃的语气说的。然后他脸红,看得我好想捏…”
幽冥慢慢的说着,嘴角的弧度,满载着温柔和悲伤。
尘,和你在一起,把每天都当作世界末日来爱你,每分每秒都美的令我心痛。
我们,可能是在错的时间里,遇到对的人。
你的每一次温柔,我都想炫耀。
我深知心里对你残留的那份余温 。 温热却不可触碰 、
回 忆、只 能 去 [ 怀 念 ], 但 不 能 去 [ 重 演 ]。
想你的时候,把你的名字写在手心,摊开是想念,握紧是幸福 。。
你的每一次温柔,我都想炫耀。
想你的时候,把你的名字写在手心,摊开是想念,握紧是幸福 。
我深知心里对你残留的那份余温 。 温热却不可触碰 。
回忆、只能去[ 怀 念 ],但不能去[ 重 演 ]。
我只可能是你转身就忘记路甲,凭什么陪蹉跎年华到天涯, 我最爱的尘。
我只想远远关望你的幸福。
爱你,叫我怎么说的出口?
你知道么,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后一滴一滴凝成热泪.
暗恋,一朵永远无法绽放的花,永远没有期待和惊喜.
暗恋,像一种香;因为椎心刺骨,所似回味悠长。
曾经的浪漫,在流年中 腐蚀.在暗恋中 绽放
呵呵,其实,伤感也是一种美,回忆那伤,心里淡淡的幸福。
你对于我而言、 比生命 更生命
你会不会在世界毁灭的时候抱紧我-
你会不会在生命钟点的时候牵紧我-
你会不会在死亡降临的时候亲吻我
亲爱旳, 不是我离开了沵, 是沵并不属于我 ...
八[秋初,凄凉了夏末的美好。]
“吃饱了么?”吉尔浅浅的笑着,凑近银尘那淡粉的唇,伸出舌,轻轻舔去他嘴边的那一抹浅白的牛奶印痕。
“呃,王爵…”银尘有些惊慌的站了起来,精致的面容泛起嫣然的红晕,“我…饱了,王爵,那,我先回去了…王爵.明天见…”
转身,脚步略微有些踉跄的向门外跑出。身后传来吉尔带着浅笑的话音:“尘儿要去哪儿,今晚不在我这儿睡么?”话音还未落,银尘便觉的腰间一紧,身体被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传来吉尔温柔的昵喃:“尘儿不想么…”温热的湿气触及耳垂,带着阵阵的麻酥感。
雾隐绿岛。
格兰仕房间。男子斜倚在窗边,微微仰头,望向夜间间那轮有些模糊的月,巨大的黑色骨翼已折起,在朦胧的月光下透出来自地狱的黑暗气息,邪魅低沉的声音在屋内响起,“没找到他了?”
站在他身后的格兰仕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对不起,又您失望了…”
男子闻言,黑色骨翼轻微颤抖了一下,地上的月影也随之一晃。闭眼,低下头,按纳住那如汹涌洪水般冲击着心房的悲哀,自嘲的笑了笑,只是那笑,承载的满是悲痛与苦涩。当初自己离开他的时候,不就知道会想他么,可是为何连重温他那邪气妖魅的笑,也会扯痛嘴角…
帝都。
漆拉静静的听着幽冥的话,陪同他感受着回忆中的那份幸福与悲哀。晚风微凉,吹起散落在地上的曼珠沙华火焰般的残瓣,邪魅而凄美。“我去绿岛的次数越来越多,刚开始的时候,他见了我也不理,嗯,就是无视我。”幽冥依然慢慢的说着,但心里却有一丝不安。
忽然,他的语调变了一变,声音有些颤抖的问漆拉:“漆拉,王爵和使徒的住所是在一起吗?”曼珠沙华妖艳绽放,片片花瓣吐露着诱惑的妖娆…
“王爵…不是…我…”银尘慌乱的想挣脱那怀抱,感到腰间力道的加强,心跳愈发凌乱。“尘儿,给我,好么…”“王爵…”
“尘儿,给我…”吉尔霸道而温柔的打断银尘的话,在他耳边轻轻喃喃的说,手臂抱着他的力度不由又的加重几分。“呃…”听到怀里人儿略有些吃痛的呻吟后,吉尔残存的理智瞬间被人类最原始的性欲打破。方才银尘对幽冥的坦护,狠狠的刺痛他的心。他不允许他的人对别人念念不忘,特别是,幽冥!!忽然的,吉尔松开了银尘,然后冷眼看着银尘步伐略带踉跄的走向门边,微眯起他金色的眸,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轻声笑道:“尘儿,你是我的。你认为,你今晚,走的了么…”声音有着令人心颤的寒意与一丝隐忍的怒意。
雾隐绿岛。“您没事吧…”格兰仕有些紧张,如果眼前这位大神出了啥事,他可担不起责任。
“呵,没事。”男子稳了稳心态,抬起头,修长白皙的手指抚略过额前挡住眸子的黑发,月光下的漆黑瞳仁,泛着淡淡的幽深绿光。“两年了,他还没找到,你说玛门那个家伙会…
“我已经尽力了,而且我的时间也不多了,如果玛门大人一定要怪罪的话,格兰仕无话可说。”身体向前略倾,格兰仕打断了男子的话,语气里,充斥着许些悲哀,但对男子却依旧尊敬。“我知道,你们找他是为了挽回当年犯的错,可是几百年过去了,也许那个人已经没有路西法大人的任何传承,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因为激动,格兰仕的声音有些颤抖。
良久的沉默。也许是很长时间以后吧,男子缓缓的说:“格兰仕,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作好你自己的事。嗯,好了,现在,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也许,你会感谢我今晚的到来呢~”
九
[天池水悠悠,黄泉路漫漫;白色无根莲,红色彼岸花;悠然绽放间,缱绻勿相叛]那前世,恍然似梦;那一年,迩心唯我;那场情,倾尽天下…幽冥略有些失神的看着眼前有着黑色骨翼的妖娆男子,虽然只是模糊的轮廓“拉斯特…”他听见自己这样叫他,声音略显沙哑
他墨绿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丝的白色光线,似乎在极力回忆着什么,昔日的邪魅不羁被令人心碎的茫然替代,月光下的身影,孤寂,惆怅。格兰仕默然,看着前面不远处的两人,答案了然于心。幽冥,就是神秘男子一一拉斯特,找了几百年的人,让拉斯特为之疯狂的人。
格兰仕不知道拉斯特是什么人,他只知道,拉斯特能与地狱七君王平起平坐,他对自己很好,待人和善,可眉目间却总是那么忧伤,化不开的愁。“你怎么在这儿?”身后传来一声疑问,格兰仕一惊,转身,看向身后声音的来源处。映入瞳孔的,是一个绝美的身影,漆拉。
“那个人是谁?”漆拉开口问道,因为月色,他看不清对面转过什来的格兰仕的表情,否则,他会看到那张英俊的面孔因为拉斯特要找的人是幽冥而变得有些焦虑。“漆拉王爵,你为何是与二度王爵一道来的?”格兰仕没有回答漆拉的话,而是带着一种另类的情愫反问道。
“呵,和幽冥一起去找吉尔啊…”漆拉勉强扯起一丝笑容,银尘怎么样了,他心里想着。幽冥和拉斯特在不远处,依旧对望着。在幽冥唤出自己名字的时候,拉斯特的黑色骨翼轻微颤抖了一下,但幽冥墨绿色眸子里深深的迷茫,浓重的抵抗,依然刺痛他千年来受尽相思与悔
恨相继煎熬的心。“你有没有想起什么…”拉斯特沉默了一会,就像是试探似的小心翼翼的轻声问道,声音略显颤抖。略微转头,扭开视线,不敢触及那对墨绿色的眸,那双眸里多年前逝去的温柔会刺痛到心脏,那双眸里曾经破碎的绝望会揭开疮疤让糜蚀的过去被阳光刺痛
依稀难辨的星光,仿似漫天飞雪;
十[ come here and let me kiss it better.]
清冷月光探寻不到的地方,暧昧气息填写偌大房间的空虚寂静,隐隐有低沉呻.吟声撩人溢出,略带哭腔…雪白的床单被白皙修长的手指狠狠揪着,凌乱衣襟掩盖不住渐渐淡粉的肌肤
扑朔的情欲,紧闭的眼角滚落滴滴烫热泪水,蒸发于湿热的空气。额头不断渗出的汗珠顺着型态矫好的侧脸滑落,令干净的银色发丝一缕一缕的黏在苍白却透着诱人嫣红的脸颊上,体内赤热潮流让他不安分的扭动,引起床榻前一双金色眸子的笑意…
“尘儿热不热…”吉尔轻笑着,俯身到银尘已泛起可爱樱红色的耳畔,慢慢低语着说道,略显冰凉的指间缓缓抚过银尘热湿嫣红的面颊,然后含笑的看到那浓密微卷的银色睫毛轻微颤抖,“尘儿…”轻咬着圆润略显烫热的耳垂,在上面留下一个个小小的牙印,“热不热…”
“…呜…王爵……”尽力睁开发烫的双眼,有赤热的泪滴顺着眼角滚落,银色睫毛略微掩盖住已显迷乱的眸,瞳孔里倒映出金色身影在床榻前的微笑以及那双眸子的深沉欲望。“尘儿在叫我么…”指腹轻抚着那湿热腻滑的脸庞,俯身吻去他眼角的泪,“尘儿…你爱的是我…
艰难的扭过头,避开清凉手指的触碰以及轻吻脸颊的唇带给这具烫热身体的舒畅,紧咬着的下唇泛起丝丝血迹,身下雪白床单早已因汗的浸湿而显露出暗色的图格。
…
曼珠沙华,绝世妖娆。
月光洗尘,钙化万宇。
煮沸寒石,坎切腾柔。
“格兰仕,我先走了,'
拉斯特转身,看向不远处与那个有着美貌面容的男子对峙的身影,轻微扑扇着不知何时已展开的巨大的黑色骨翼,漆黑瞳孔深处的幽绿色斑点闪烁不定,
“本来,我带你来这里是为了帮你找银尘,”拉斯特慢慢说道,并且敏锐的感到身后幽冥不经意的一颤,心中便像有一把锋利无情的刀,在一刀一刀的割着、剜着,心连肉带血地往下掉,血也一滴一滴往下淌,痛彻心扉的刺激令他的眉隐忍的蹙着,
因为他知道,他身后那名男子不会再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样在他略微露出一丝的不适时便会轻搂他与胸膛,邪气的笑着安抚宠溺的轻刮他的鼻尖…
眼眶的酸涩感让他无法沉浸于那些美好的过去。
仰起头,用力眨眼,枉图摆脱沉重的苦涩,却感到冰凉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已经多少年没流泪了呢,拉斯特自嘲地笑了笑,悲哀的想。
是啊,是他自己亲手毁掉他们的美好,他们的幸福,他们的未来,
听到拉斯特的声音,格兰仕有些意外的回头,却发现本应两个人的身后只有幽冥一个人略显哀伤的微仰着头斜椅在一棵树旁,而找不到拉斯特的身影!
忽然他感到指尖一阵烫烙般的灼疼,似有千万根银针在不停的深入,痛入骨髓,想要握拳却惊骇的发现自己竟动弹不能,这时脑海里传来了拉斯特温和安静的声音:
“格兰仕,我知道你爱银尘,”
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缓和方才与幽冥见面所发生事情而生出的悲哀,
“所以我在给你时间,呵呵,你只剩一年的时间了,肯定不够…”
刺骨的疼痛随着拉斯特温润的话语而得以缓解,格兰仕的异状减轻了很多,但仍引起了在他身旁的漆拉的注意。
“你怎么了?”
漆拉没有上前去问,只是皱起眉头担忧的问,因为格兰仕的样子十分不好甚至让人觉得他在变为一个怪物:
暗红色的发逐渐变为灰蓝色,从指缝间淌下隐隐闪动着暗黑色的红色血液,在触及夜晚寒凉的空气后发出“滋滋”的尖锐声响,像是黑暗里最纯粹的污黑的哀鸣。
然而格兰仕却只是煎熬的忍耐着来自灵魂改造的痛苦,靠着脑海中拉斯特温和的嗓音如清泉般安抚他烫热的思维
⑺ 皮肤过敏吃什么药好
可用卢甘洗剂兑温水泡澡,一天一次即可,缓解痒症。洗澡后用俞敏面霜之类的滋润性护肤品,以锁住皮肤表面水分,缓解干燥瘙痒。如果有时痒得难受,请千万不要使劲抓挠,因为把皮肤抓破了会对皮肤造成更大的伤害,细菌容易进入皮肤引起皮肤发炎、溃烂,所以最好的方法是用浸了凉水的毛巾冷敷来化解瘙痒。
有人认为,古埃及是最古文明的起源。于是,那上埃及与下埃及的神鹰吸引了众多的目光。尼罗河默默无语。它见得太多了。沧海桑田,一个错误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玩笑。人类确实错了。人类只知道欧洲文明的源头是古希腊罗马,人类只知道东方四大文明古国的历史都远远地领先于古希腊,但人类却把东方四大古文明搞错了位置。在《旧约全书》中,记载了“希纳国”,这就是苏美尔,神秘的“美索不达米亚”,这里才是人类文明的摇篮。随着考古发掘的不断发现,越来越多的历史学家证实了两河流域文明的久远与古老超过了人们熟知的古埃及文明。至少在公元前5000年至4000年间,苏美尔人就已在此定居,播撒了第一批文明的种子。这两河流域的文明影响了埃及,影响了希腊,影响了犹太人……两河,是指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古代两河流域北部为亚述,南部为巴比伦尼亚。巴比伦尼亚的北部是阿卡德,南部就是苏美尔。这是一片“肥沃的新月地带”,农耕条件具有天然的优越性。有据可证:两河流域的南部,春冬季雨水泛滥,扎格罗斯诸山的高山雪水融入两河,河水疯狂上涨,淹没一望无际的平原。而南部平原的尽头,地势较高,成为天然的堤坝,淤泥的土地适宜农耕,丛生的沼泽芦苇适宜畜牧,真是水草丰美的沃土。两河流域南部的确适合于安居。无论这块沃土最早的居民是谁,可能有欧贝德人、闪族部落,还有苏美尔人,我们把这最早的文明称为苏美尔文明。
在公元前2250年左右,苏美尔文明达到顶峰。经历了城邦制、阿卡德王国、乌尔第三王朝后,约公元前2006年,由于阿摩利人与埃兰人的夹攻,美索不达米亚文明第一阶段结束。阿摩利人占据了巴比伦城,约在公元前1894年建立了古巴比伦王国。到了第六代国王汉谟拉比称雄天下,创立了奴隶制大帝国,后来经历了巴比伦第二王朝、第三王朝,美索布达米亚文明第二阶段告终。美索布达米亚文明的第三阶段,是亚述帝国的崛起和覆灭。公元前626年,迦勒底人建立了新巴比伦王国,这就是古代两河文明的最后阶段。“空中花园”高达25米,成为世界第一大奇观。公元前538年,波斯人攻下巴比伦城,古巴比伦于是瓦解。两河流域的文明不断向周围地区传播,埃及人借鉴了它的文字与建筑,希腊人学习了它的哲学和科学,犹太人丰富了神学,等等。在古代文明史上,两河文明具有深远的意义。“楔形文字”是古代两河流域众多民族的通用文字。苏美尔人是最早的文字发明者。他们把文字刻在石板上,后来,他们在湿润的泥板上刻痕,然后用火烧或利用太阳晒干。因为笔画呈楔形,所以又称“钉头字”或“箭头字”。许多刻在泥板上的文字留存至今,十分珍贵。楔形文字影响了埃及文字和腓尼基文字,后者是整个世界字母文字的起源。因为有了文字,苏美尔人中的英雄故事流传到了巴比伦时期被编定成书。世界上最早的史诗是古巴比伦文学的杰出作品《吉尔伽美什》。古巴比伦时期,天文学知识很发达。早在苏美尔人时期,就在观察月亮运行的基础上编制了太阳历。巴比伦时代命名的有些星座的名字一直流传至今。人们还绘成黄道十二宫,用来标志太阳在恒星天空中的运行变化。新巴比伦时期,确定了一个星期共7天的概念,一直流传到现在。
两河居民信神,他们认为大自然的各种现象都是神,大地是神,山林也是神,日月水火都无一不是,而每个人生下来也都有自己的保护神。他们认为,人没有来世。巴比伦人代数比几何好,他们解决问题时即使是几何题也尽可能转化成代数。他们已经知道一元二次方程,也知道部分或全部解法。新巴比伦的王宫富丽堂皇,王宫边上就是世界闻名的空中花园,那是国王尼布甲尼撒为了使他的王妃高兴而建立的。据说远嫁而来的妃子是一位来自米底的公主,对巴比伦的烈日和风沙不能忍受,思念故国。所以,国王下令建了人工堆砌的假山。新巴比伦最高的建筑是巴别塔。古希腊的希罗多德记载:“它有一座主塔,是实心的,约一弗隆(将近201米)见方,共八层。外缘有条螺旋形通道,绕塔而上,可达塔顶。约在半途中设有座位,可以歇息”。在塔顶是“一座大的神庙,庙中是精致的大睡椅,铺陈华丽,旁边有一张金桌子。神殿内没有实际塑造的神像”,因为人们认为神会亲自在睡椅上休息。两河流域的民族自公元前3000年起就开始立法。现存最完整最着名的是《汉谟拉比法典》。两河民族的楔形文字法典,是目前已知最早的成文法律。由于底格里斯河与幼发拉底河发水日期不确定,古巴比伦人从苏美尔人起就祈祷上天,靠占星来卜算命运,探寻自然。他们因此具有了发达的天文学。两河盛产石油而缺乏石料,建筑多用土制和沥青浇铸,从遗址中可窥见其宏伟的面貌。他们的书,是泥板书,看书是需要智慧加“力气”才可以完成的,因为要不停地搬动,很有意思。人类最早的文明已取得了很大成就,在它之后,第二个文明即埃及文明才出现。亚述学这门学科,就是了解两河流域人类文明之初的学问。
⑻ 爵迹风津道第一回!!
【西之亚斯蓝·雷恩海域】
汹涌的风暴没有停息。周围都是咆哮翻滚的气流,里面夹杂着湿漉漉的水汽,和饱满的黄金魂雾,所有的气流都旋转滚动着,往远处一个中心点会聚而去,仿佛天地间被凿出了一个漏风的孔,巨大的旋涡拉扯得天地万物都随之摇晃起来。
“还没有停止啊……”特蕾娅站在悬崖边,风把她柔媚的长发吹得飞扬起来,有几缕发丝粘在她润泽的嘴唇边上,看起来更加地美艳动人,“真不知道得多久,才是个尽头啊。”
“你是指什么?”幽冥站在她的身后,风把他的长袍吹开,胸膛古铜色的肌肤在午后灿烂的阳光下,看起来像一面坚硬的盾牌。
“我是指,吉尔伽美什魂力上限的尽头。”特蕾娅的双眼闪动着清澈的光芒,显然,她还没有发动她大范围魂力探知的天赋,“你没发现,周围所有的气流都围绕远处一个中心,旋涡式地会聚么。如果此刻你身边有‘希斯雅’果实的话,你滴在眼睛里,就可以看见,整个天地间,此刻已经是一个巨大的倒立漏斗状的金黄色龙卷风形象。风眼的中心,我相信就是此刻的吉尔伽美什所在的位置。”
“既然知道他的位置,我们直接去找他?”幽冥眯起眼睛,感应着空气里黄金魂雾的流动。
“直接找他?你打得过他么?你觉得吉尔伽美什会像一只小绵羊一样,乖乖地待在原地,等着你把他捆绑好,带回格兰尔特么?”特蕾娅说,“我可暂时还不想死呢。”
幽冥没有说话。
特蕾娅看着幽冥英俊的面容,表情柔和下来,她走过去,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暴露在风中的胸膛,柔声说道:“我们只是奉命前来侦查情况,不需要以身涉险,这个距离,对我来说,够了,弄清楚他的状况后,我们就回去复命。”
“那你小心一点儿,我总觉得,吉尔伽美什没那么简单,会等着我们去摸清楚他的状况。而且你不是说过么,可能他在探知魂力方面,不一定比你弱。”
“这个你就放心吧,好歹啊,这个是我用了好多年的天赋呢,这一点上,我还是有自信的。”特蕾娅笑了,嘴唇仿佛娇嫩的花瓣,“更何况,就算被她发现,又能怎么样呢?这么远的距离,也没办法攻击我们啊,隔着这个距离,想要调动水元素,可能性等于零。”
“嗯。”幽冥目光低沉,他往前走了一步,从树木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和特蕾娅并肩站在悬崖边,他们脚下是几丈深的海礁,被风暴掀起的海浪,朝崖壁上扑来,撞碎成腾腾的水雾。阳光从云层里穿透下来,在他们面前照出一架庞大的彩虹。
特蕾娅轻轻地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她的瞳孔已经是一片白色的混沌。幽冥侧过头,他杀戾的五官里,有一种难以察觉的怜惜,这丝温柔躲藏在他浑身巨大的杀气里,仿佛一尾躲在茂密水草深处的青鱼。
此刻,阳光明媚的天地,在特蕾娅的眼里,已经变成了漆黑一片的宇宙,庞然的黑色空间里,只有无数魂力编织成的金黄色丝线,千丝万缕的金黄色朝着黑色空间的深处快速地游荡过去,特蕾娅的灵魂也仿佛变成了宇宙空间里悬浮的万千尘埃,跟随着它们,一起朝那个巨大的旋涡游去。
黑暗空间里的力量越来越大,仿佛置身在海啸当中,无数的巨浪拍打而来,仿佛要把身体碾碎,哦不,没有身体,此刻只有灵魂存在,而特蕾娅的灵魂,此刻仿佛被无数的利刃撕割着,但是她的意识和感知,依然朝前探寻着……就快要接近秘密了……
突然,周围所有的黄金丝线全部消失了,巨大而寂静的黑暗里,只有一只血红色的瞳孔,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特蕾娅!特蕾娅!”幽冥用力摇晃着目光浑浊的特蕾娅,但是她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失去魂魄的傀儡,她的嘴角渗出鲜血,染红了她苍白的嘴唇。
幽冥刚刚抱起特蕾娅,一股阴冷锐利的感觉就刺进了他的胸膛,一种濒临死亡的危险预感,瞬间从他头顶笼罩下来。仿佛一只猎豹般矫健地迅速转身,双手抱着特蕾娅的他无法抽手,只能双眼瞳孔一紧,轰然一声巨响,悬崖上陡然升起一面巨大的冰墙,厚厚的冰块刚刚升上来阻挡幽冥的视线,就听见无数划破耳膜的尖锐声音,空气里突然拥挤过来无数透明而锋利的气流,宛如看不见的刀刃般,瞬间将冰墙切割撞击成了碎片。幽冥身影闪动,朝身后茂密的树林里倒跃而去,周围巨大的参天树木在看不见的切割下,一棵接一棵地轰然倒下。
幽冥不敢停下来,那种仿佛被死神抚摸着喉咙的恐怖之感依然如影随形,他不顾一切地朝树林深处飞奔,突然,他怀里的特蕾娅呻吟了一声,恢复了神志,她挣扎着,跌到地上,在身后追来的气流快要逼近他们的千钧一发之际,女神的裙摆仿佛一朵巨大的雪白花朵,绽放在了幽暗的树林里,密密麻麻的锐利气流,仿佛消失在了白色的世界里,周围瞬间寂静一片。
【西之亚斯蓝·格兰尔特·心脏】
房间里泛着柔和的白光,仿佛是阳光经过一层层的白云过滤之后,呈现出来的那种春末夏初的柔和感,但是,麒零知道,这里是“暗无天日”的地底。这些美好的光芒,来自曾经不属于自己的魂术世界的中心——格兰尔特的地底。
不久之前,当自己还在为终于进入了这个神秘莫测、瑰丽壮阔的世界而欢呼雀跃的时候,他对格兰尔特地底的心脏充满了各种遐想。在银尘的描述里,这里是尊贵的、神圣的、被信仰和荣誉装点成的世界中心。
然而,此刻,他渐渐意识到,无论外表装饰得多么美轮美奂,这里永远都是黑暗的地底,看不见真正的阳光,感受不到曾经在福泽小镇上,一闭眼就能体验到的,跳动在眼皮上的滚烫的鲜红。
他深呼吸了一下,胸口那股一直挥之不去的压抑感似乎已经淡了很多了。银尘死后……是的,他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最开始,他每一天只要一想起银尘,胸中翻涌的情绪就能让他崩溃,然而,时间总能治愈一切,它让人的记忆淡薄,让人的情感稀释,让很多悲喜都变成眼前这种没有热度的阳光,虽然照进心里,却发出冷冷的光亮。
房间的另外一边,天束幽花此刻正坐在圆桌边发呆。
这几天,她和麒零依然被软禁在这里。虽然麒零成为了七度王爵之后,白银使者们的态度明显地谦卑了起来,但是他们依然被限制在这条走廊里,不允许离开。天束幽花的房间在麒零隔壁,她每天只能过来,找麒零聊天。
虽然她从小到大都是被无数的仆人伺候围绕长大的,根本不懂得体会别人的想法,也不屑于了解别人的想法。但是,即使是这样,她也能感觉到麒零的不同。只是短短几天的时间,眼前这个少年,已经退去了满身的稚气。他本来漆黑笔挺的、永远不识愁滋味的眉宇之间,也开始缠绕起几缕仿佛树荫投下的阴影,让他温润的眸子看起来多了一种让人想要靠近的呼唤。
门外传来敲门的动静,然后是白银使者恭顺的请示。麒零应了一声,两个白银使者推门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手上捧着一副崭新的青灰色铠甲。
“七度王爵,这是您新的战甲,我们放在这里了。还有什么需要的,您可以随时吩咐我们。”
麒零接过沉甸甸的铠甲,低声问:“我们到底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明天上午你们就可以出去了。白银祭祀在等待二度王爵和四度王爵归来,到时候,会通知大家**的。”
“幽冥和特蕾娅干吗去了?”天束幽花冷冰冰地问。
“属下的权限级别不够,不清楚。”白银使者低着头,恭敬地回答。
天束幽花咬着牙,脸上是恨恨的表情。之前她和麒零两个还是使徒的时候,他们敢把脚踩在麒零的脸上,而现在,却低头叩首仿佛一条狗。再加上这几天一直关在这条走廊的两个房间区域里,天束幽花心里已经充满了怒气。她刚想开口捉弄他们两个时,麒零说话了:“那你们先出去吧。”
两个使者轻轻地关上门。
麒零看着拿在手上的铠甲,抬起头看看天束幽花,扬了扬眉毛。
天束幽花自然懂得他的意思,但是她却准备装傻,冲麒零一抬下巴:“干吗?”
“我要脱衣服。”麒零扯起嘴角,略带顽劣地笑了,“你要看的话,要付钱的。”
“谁要看啊。我背过去就行了。我累了,懒得动。要么你去隔壁换。”天束幽花的脸微微地红起来。
“小姐,这可是我的房间。”麒零笑着,一边说,一边冲着天束幽花,解开自己领口的铜扣,长袍敞开来,露出他结实的胸膛。
“哼。”天束幽花转过身去。她闭上眼睛,但眼前依然是麒零那张英俊逼人的面孔,漆黑的眉眼像被墨画过一遍似的,让人一看就陷进去。他的笑容依然充满了少年的顽劣,但眉宇间那股淡淡的树影,却又让他看起来有了更深沉的吸引力。她忍不住悄悄地睁开眼睛,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麒零半裸的身体,从窗户外面照射进来的柔和光线流淌在他紧实的肌肉上,他胸膛和小腹的肌肉,被柔光涂抹出诱人的阴影,皮肤上的绒毛在光线下泛出钻石粉末般的光芒来。少年健康的肌肤上,扩散出福泽镇上香料般若隐若现的香味。直到他一把脱下裤子的时候,天束幽花赶紧闭上眼睛转过头,不敢看了。
“喂,喂!”麒零站在紧闭双眼、满脸潮红的天束幽花面前叫她,“睡着了啊你?”
站在她面前的麒零,穿上了崭新的铠甲。青灰色的金属,仿佛是冬季里冻僵了的天空的颜色,他的身材在锋利的铠甲包裹下,显得更加挺拔了,少了少年的纤细,更多了一些男人的气魄。几天前,他还是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少年,一个懵懂的使徒,而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完全就是一个年轻的神只。他左手握在右手手腕,活动着手指上的锐利拳套,目光落在手腕上,眼帘低垂着,睫毛下是一汪融冰后的潋滟池水。
不知道为什么,天束幽花联想到了银尘。可能是这套铠甲的关系,配饰和装饰,都和银尘的那套战袍非常像,而且说起来,麒零的五官和银尘,也有那么些近似。天束幽花心里突然晕染出一缕苦涩的滋味来。
也许是麒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墙上的铜镜里,他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乐。他瞳孔里的光芒,仿佛消失在镜面背后的遥远空间里,他的面容,像一座静止的远山。
西之亚斯蓝·雷恩海域】
周围的风渐渐停止了。
特蕾娅白色的纱裙也慢慢地垂坠下来,跌落在她和幽冥的身边,堆积起来仿佛是昨夜留下的柔软积雪,两人在一大堆白色柔软的纱蔓中间,看起来有一种渺小而脆弱的感觉。
幽冥坐在地上,头微微低垂着,他的呼吸急促而不规律,特蕾娅转过眼,看见他胸膛上被无形的刀锋切割出的一条条血口,此刻正在缓慢地愈合,但愈合的速度非常慢——周围方圆几公里内的黄金魂雾,已经几日几夜不停歇地卷进了哪个森然的旋涡。空气里残留着稀薄的黄金魂雾,幽冥勉强地维持着愈合的速度。
特蕾娅伸出手,安在幽冥的爵印上,掌心里源源不断的魂力输送进他的体内,胸膛上的伤口开始加速愈合起来。
幽冥清了清喉咙,胸膛里那股浑浊的气血依然没有通顺,“你不是说,那么远的距离,吉尔伽美什没有办法攻击我们么?”幽冥指了指自己血肉模糊的胸膛,似笑非笑地说着,他邪气的眉眼里沉淀着一种恐惧和疲惫。
特蕾娅叹了口气,低垂着眼帘,说:“我本来想,如此远的距离,要操作水元素,比如调动我们周围的海水,或者将冰刃从远方*过来,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那对魂力操作的要求几乎接近苛刻的完美才可以做到。但是我忽略了他的天赋……”
“四象极限?”
“是,”特蕾娅擦了擦嘴角凝固的血迹,“水、风、火、地,四种元素里面,本来就以风元素最善于远程攻击,天地中间,最充盈的元素就是空气,风元素在流动性、速度性、隐蔽性上,在四种元素里具有压倒性的优势。而且风和火一样,都是属于无重量元素,和水、地比起来,天生就比较适合远程操作,就像你用魂力控制一千米以外的一斤重的物体和一千斤重的区别一样。”
“那所有的风爵……”
“别说风爵了,”特蕾娅闭起双眼,围绕他们的白色纱裙“砰”的一声化成巨大的白色雾气,旋转着,回到她的身体里。她又恢复了黑色紧身长袍的样子,“就算是风使徒,我和你,勉强能应付,下位的水爵,遇见了就干脆绕道走把。对使用水元素的魂术师来说,所有风元素的使用者,都是我们的天地,他们是水源的天生扑食者。”
“那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要是吉尔伽美什追过来……”幽冥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肩膀,他的骨骼在饱满的肌肉下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我不担心这个。吉尔伽美什目前还在持续性地吸纳黄金魂雾,他被囚禁了那么多年,在鬼面女之发的缠绕下,他的魂力几乎是真空状态。在没有恢复完全之前,他是不会轻易来追击我们的,而且他也不清楚我们这边到底过来了多少人,毕竟这么远的距离,不是那么好探知的。他不会冒这个险。”特蕾娅也站了起来,四周的树木此刻已经残缺不全,大部分已经在刚刚气流乱刃的切割下四处横倒,刚刚在女神的裙摆范围内的树木依然挺立着,巨大的阳光光柱穿过破损的树荫照射而下,将之前阴暗的树林照得异常敞*R> 幽冥沉默着,他在等待着特蕾娅继续下面的话。
但特蕾娅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她闭着眼睛,似乎还在回忆刚刚脑海里的景象,那个血红色的瞳孔,在宇宙般庞大的黑暗里,没有魂力的存在,没有金黄色的存在,没有任何漂浮尘埃存在,只有一个静止的、凝固的猩红色瞳孔,和自己对视。
“我刚刚看到……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看到一颗血红色的瞳孔,不是一双眼睛,而是单独的一颗瞳孔,血淋淋的红色,像是刚刚从身体里挖出来似的,非常恐怖,它仿佛静止悬浮在无边无际的黑暗空间里一样,安静地凝望着我……然后,我用来探知魂力时所释放出去的我自己的灵魂,瞬间就被撕碎了,然后,我就没有了意识……”特蕾娅睁开眼睛,望着幽冥,“当时的我是什么反应?有没有说话?或者做出什么动作?”
“没有,”特蕾娅的话在幽冥心里搅动起一阵寒意,“我当时试图叫醒你,但是你看上去仿佛……仿佛没有魂魄,只剩下一具躯体……然后,密集的风刃攻击就从海面上袭击过来了。”
“看来,吉尔伽美什的秘密,远远不止我们目前所了解的这些。”特蕾娅望着沿路东倒西歪的被斩断的树木,表情凝重。
“那颗猩红色的瞳孔,到底是什么东西?”幽冥忍不住问。
特蕾娅想了很久,叹了口气,她的脸上写满了挫败感,她只说了四个字:“我不知道。”
“那……”幽冥抬起眼睛,“刚刚你感应到,除了吉尔伽美什之外,还有别人的魂力么?”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确认银尘到底死了没。”特蕾娅轻轻笑着,说,“我可以百分百地确认,远处旋涡的中心,只有吉尔伽美什一个人的魂力,任何其他魂术师的魂力都没有。所以,银尘,肯定死了。”
幽冥的目光里,闪动着一种无可名状的灰色,但很快就消失了。
“走吧,先回去复命。”特蕾娅转身,朝远处走去。来时船依然停靠在山崖下的礁石边上,从山顶看下去,在巨大的风浪里起伏的小小船只,看起来像一片随时都会破碎的枯叶。
西之亚斯蓝·格兰尔特·心脏】
幽暗的光线里,能隐约看到周围粗糙的石壁。巨大的洞穴空间里,只有远处石壁上有两盏幽暗的灯火闪动着,奄奄一息的光线只能给如此庞大的黑暗涂抹上一层淡淡的亮光。黑暗里一切都只能看出一个模糊的轮廓来。
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
这个四四方方的洞穴版的地底石室里,散发着潮湿而腐败的气味。
鬼山莲泉半眯着眼睛,在这种暗无天日的环境里,已经无法准确地说出到底在这个洞穴里已经囚禁了多久。手腕脚腕上的锁链坚不可摧,而且自己的魂路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完全无法运行,稍微催动一下体内的魂力,全身就发出仿佛千刀万剐般尖锐的疼痛来。锋利的痛感沿着每一根神经末梢和魂路轨迹,在体内疯狂地攒动,像无数又小又细的冰冷刀刃在体内酣畅淋漓地解剖着。
她已经很多天没有进食了,为了维持她的生命,会有人每天按时送清水进来。只有水而已,除了水之外,没有任何的食物。她脑海里最后的记忆,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摘下黑色兜帽的银尘。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银尘明明已经前往了囚禁吉尔伽美什的地底洞穴,为何还会出现在尤图尔遗迹里,而且,他将自己带到这个地方囚禁起来做什么。
每天给自己送水的,又是什么人?
黑暗里突然传来一阵锁链撞击的声响。随后,两个穿着白色长袍戴兜帽的人走了进来,他们两个一左一右,驾着一个看起来已经失去意识昏迷过去的年轻女人。他们将那个女人用锁链*在鬼山莲泉对面的那个空水槽中间竖立的那根石柱上,然后就离开了。
昏暗的光线里,鬼山莲泉无法看清对面那个女人的面容,只是从她的装束上看来,感觉非常眼熟。她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并且浑身都是褐色的血迹,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依然可以闻到一股已经隐隐发臭的血腥味。可以肯定,她的身上一定有很多已经开始溃烂的伤口。
莲泉闭上眼睛,从对方体内传来的魂力看来,她没有生命危险,身体虽然受了很多创伤,但是都不致命,并且她的身体正在快速地恢复着,而更奇怪的,是她体内的魂路仿佛是活物一样,正在生长、改变、重建……她体内的灵魂回路如同植物的根系,在缓慢地生长着……
黑暗里再一次传来脚步声,莲泉立刻低下头,假装处于之前的沉睡状态。莲泉透过微微睁开的眼帘,可以看见刚刚那两个离开的人又返了回来,只是他们手上多了一个沉甸甸的木桶,他们两个将木桶抬到那个方形石槽边上,看了看奄奄一息的女人。
“怎么着,是现在就倒进去,还是等她恢复些体能再说?你也知道,这玩意儿……我怕她扛不住,要是把她弄死了,我们也就等着被割喉咙吧。”其中一个白衣人压低声音问道。
“谁知道她恢复得什么时候了,刚刚在深渊回廊里,都已经那样了她都没死,现在肯定也死不了。赶紧把,我们还得在天亮之后干别的事儿去呢。”另一个人不耐烦地回答道。
“行,那倒吧。”
两个人把桶盖揭开,然后将木桶翻倒过来,在莲泉的位置,只能看到无数黑红色拳头大小石块样的东西,哗啦啦地倒进了水槽里。
“赶紧走吧,这玩意儿,弄到身上可不是开玩笑的。”
“好吧,我本来还想看看呢,看这个女怪物怎么对付这些玩意儿。”白衣人悻悻地说着。说完,两个人消失在黑暗里。
两个白衣人的脚步声刚刚消失不久,那些倒进石槽里的黑红色石块,就一个一个地活动起来,莲泉借着石壁上的光线,凝神细看,当她看清楚石槽里的东西时,她空荡荡的胃部瞬间涌起一阵恶心的酸水。
那些拳头大小的石块,是一个又一个的甲虫,它们的背部光滑而又坚硬,发出圆润的黑红光泽,它们蜷缩在腹部的锋利触脚,此刻已经伸展开来,它们仿佛闻到了血液的气息,纷纷沿着那个女人*的双脚,往她的身体上爬去,先爬上她躯体的甲虫都在她的肌肤上停留下来,原地不动,她的脚背、脚腕、小腿,迅速地密密麻麻地吸满了这样一个个的坚硬甲虫,而更多的甲虫循着血液的味道,往更高处的裸露的肌肤上爬去,大腿、腰部、胸部……昏迷的女人突然清醒过来,她身体上发出来的剧痛把她从昏迷中,拉近一片清醒而尖锐的疼痛里来。
“救我……”她的喉咙里发出浑浊的咕咕声,听起来异常瘆人,空气里迅速扩散出剧烈的血腥味道。莲泉的头皮一阵发麻,对面的女人开始忍不住惨叫起来,尖锐的哀号回荡在幽暗的石穴里。
莲泉看清楚了那些甲虫,毫无疑问,那些都是常年寄居在深渊回廊地底洞穴深处的腐血金甲虫。它们只要闻到血液的味道,就会飞快聚集,一旦接触到人或者动物的肌肤,它们腹部的甲壳就会裂开,然后无数白色的丝虫般的触须从里面喷涌而出,刺穿肌肤,牢牢地将甲虫吸附在血肉之上,白色丝虫触须会不断吸食血液,直到整个甲虫的躯体变得腥红发亮,仿佛一个盛满血浆的球体。
“救我……”哪个女人的声音愈发尖锐,她被锁住的双手,只能够移动到肩膀的位置,将脖子上、肩膀上的腐血金甲虫撕扯下来,那些白色触须已经深深地刺进了皮肤,所以,当她扯下一枚甲虫的时候,一块拳头大小的皮肤就粘在甲虫的腹部,从身上撕扯下来,留下一个红色的血洞,往外汩汩地冒血。
——腐血金甲虫的白色触须天然就具有阻止血液凝固的毒性,所有的伤口都很难愈合,不医治的话就会一直流血不止。
鬼山莲泉瞳孔一紧,一枚企图爬到那个女人脸上的腐血金甲虫“噗”的一声炸成了一朵红色的冰花。但迅速地,莲泉就感觉到了体内一股撕裂般的疼痛。她的魂路像是被切割的支离破碎,魂力运行不断地受阻,每到一个断点,就发出尖锐的疼痛来。
她咬了咬牙,双手一握,石槽里连续发出一阵密集的“噗”“噗”声响,无数金甲虫体内的血浆在莲泉魂力的驱动下,凝结成冰,炸裂了它们坚硬的躯壳。随着莲泉的魂力驱动越来越大,她体内的痛感仿佛潮汐般涌涨而起,快要将她的神志吞噬了。
鬼山莲泉狠了狠心,猛然催动起巨大的魂力,她身上浮现出来的金黄色纹路,瞬间将黑暗的空间照亮,然后,就彻底地熄灭了下去。她被一阵结实的剧痛掀得晕了过去,仿佛被一面厚重的墙迎面砸到一般,失去了知觉。
两个昏迷的女人中间,是遍地的暗红色冰碴。无数腐血金甲虫的残骸,掉落了一地。
当鬼山莲泉从痛觉中恢复清醒的意识时,她看见对面石柱上的那个女人,也已经清醒了过来。她此刻仰着头,石壁上的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照出她精致的五官——神音。
鬼山莲泉心里涌起一阵寒意。没想到,这个之前一直追杀自己,不可一世的杀戮使徒,如今和自己一样,成为了这个石穴的囚犯。
“谢谢你,”神音看着清醒过来的鬼山莲泉,低声说,“鬼山莲泉。”
鬼山莲泉苦笑一下,没想到,她也认出了自己。
仿佛命运对人的嘲弄一样,不久之前,她们两个人,还在彼此厮杀,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而现在,两个人都同样被锁链禁锢在这里,无法脱身。
“你知道这是那儿么?”鬼山莲泉问,“那些人是什么人?”
神音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但瞬间就变成了无可奈何的苦笑,她说:“囚禁我们的人,是白银祭祀的使者,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正是格兰尔特,神圣帝都的心脏。”
“什么?”鬼山莲泉脸色苍白,她深呼吸了一下,问,“我被抓回来,这个我能明白,本来我和哥哥缝魂,就一直是处在被追杀的红讯之下。但是,为什么连你也……”
“还不是因为你的关系……”神音苦笑着,咳嗽了几下,嘴角又流下一缕鲜血。
“因为我?”鬼山莲泉不懂。
“因为你和银尘,把吉尔伽美什从囚禁之地释放了出来。”
“但这和你被囚禁有什么关系?”鬼山莲泉问。
“因为吉尔伽美什被释放之后,白银祭祀认为他一定会复仇,所以,当下需要更多拥有超强魂力的王爵作为对抗吉尔伽美什的筹码……然而,短时间想要培养出新的王爵,谈何容易。所以,白银祭祀只能利用现在具有成长潜能的王爵或者使徒,让他们在非常规的状态下,迅速突破魂力巅峰,从而变成拥有爆炸性魂力的怪物……”
鬼山莲泉心里隐隐升起一种冰冷的预感……
“你猜得没错……”神音看着莲泉凝重的面孔,清了清喉咙里的血块,继续说道,“他们知道了我的天赋之后,就将我囚禁了起来。因为我的天赋是在承受攻击之后,修复自己的魂路,进化自己的魂力能量,所以,他们之前一直将我囚在深渊回廊里,最开始将我丢在深渊回廊的边缘地带,那里的魂兽我还能应付,随着我的魂力逐渐增强,魂路逐渐完善修复,他们就将我逐渐带往深渊回廊的中心……你也知道,那里的魂兽有多么可怕,好几次,我都处在濒死的边缘,可以说,现在我的身体上,没有一块肌肤是完全没有受过伤的,每一次攻击完成之后,他们就把血淋淋的我,从深渊回来拖回来,然后等我恢复之后,再丢给更多更恐怖的魂兽进攻。随后,他们发现了我的天福利更深层的秘密,那就是,我承受伤害之后,不仅仅能增加我魂力的上限,更能将对方攻击我的特性,吸纳进我的魂力属性里来……”
“什么意思?”鬼山莲泉不明白。
“比如说,刚刚的腐血金甲虫,你肯定知道,这种甲虫一旦吸附到你的皮肤上,它们分泌的毒液里,有种抗血凝结的毒素,而现在,我的攻击方式,所造成的对方的伤害,也带用了同样的性质,也就是我的魂力里,也多了这种毒素,我在你身上划开的伤口,也将变得难以凝结,不停流血……”
“既然你承受了这么多的伤害,你的魂力应该已经进化到了很高的水准了,为什么你还不逃走呢?”鬼山莲泉的瞳孔剧烈地颤抖着,她的脑海里剧烈翻滚着种种恐怖的猜测。她突然想起什么,盯着神音,冷冷地问:“你手上的这些铁锁链,完全难不住你吧?”
鬼山莲泉说完,突然想起,之前当她被腐血金甲虫吸食血液的时候,她完全可以自己用魂力将甲虫击碎,而不需要远处的自己来帮忙啊。
神音摇摇头,低低叹息了一声,说:“我的爵印已经被他们用不知道什么手段,给封印了起来。所有的魂力都被锁在爵印里,无法流动到魂路中,我现在,和一个平明百姓,没有任何区别。”
鬼山莲泉的目光放松下来,她说:“那我应该也是被封印了。我只要一运行魂力,全身的魂路就发出尖锐的疼痛来,像要把我撕开一样。”
但神音却摇了摇头,“你应该不是的。如果是爵印被封印了,那么连一丁点儿的魂力都无法运行,你至少还能运魂,只是会产生剧痛而已。所以昨晚,如果你不救我,估计我就……”
“那我为什么……”鬼山莲泉脸上是困惑的表情。